而按照现在的推断,当年被定罪的书生,其实并不是真正纵火之人。这件案子是通过师父而定案的,师父绝不会是这般昏庸之人,会放过证人证词里那些明显的漏洞。
除非是他想草草结案,怕追究下去会暴露他不想暴露之事,而那名被指认为凶手的书生已经死去,所以师父才将错就错,干脆放任他被诬成真凶。
他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刑部继续盘问下去,查到那个少年还未在火场中葬生吗?
难怪十年前,师父会执意辞官,他这一生绝不能容忍自己办一件错案,正是这个案子让他心生悔恨,羞于再穿那身官服。
于是秦桑思索良久,终是对孙建白道:“所以,那年纵火的真凶其实是你吧。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害死那么多条人命?”
孙建白被她问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秦大人无凭无证,可不能血口诬人!”
秦桑仍是冷冷看着他,道:“你们每个人的供词都有漏洞,你们每个人都说了谎,联手把那个本来是救人的书生,诬陷成了纵火的凶犯。骆心慈怕沾惹官非,所以撒谎她看到书生纵火;谭秋莲和熊亮为了掩饰他们的客栈里偷情,一个撒谎自己在后厨撞见凶手,一个自己因病马来找东家。而尹五则是怕被官兵找到偷窃的黄金,迫不及待想让书生快些被定罪。可唯有你,你并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但你还是最先说了谎,将那名书生指认成了凶手。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见他已经被烧得难以抗辩,立即想到用他来为你自己顶罪。”
孙建白听得冷汗不停往下冒,仍是咬牙切齿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年,有刑部亲自发出的真凶告示作为结案,你现在仅靠这一番说辞,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纵火?”
尹五被他激发出斗志,直接推了把趴着的谭秋莲,大声道:“行!你既然不愿意承认,就让她起来好好说说,我们都是人证,以前能指证别人,现在也能指证你。”
可他一推就觉得不对,谭秋莲的身体好像是僵硬的……
尹五脸色骤变,小心地又推了下,然后就看着谭秋莲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
尹五吓得连忙将手收回,不可置信地道:“她怎么了?”
秦桑和杨遇惊得连忙起身,蹲下身凑近她身旁,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喃喃道:“她死了。”
几人凑近后才发现,谭秋莲的嘴边流着一丝血迹,就在她刚才说完那段话后,一头栽倒在桌上时,她就已经死了。
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明明几人全都坐在这儿,谁有本事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