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成安对她都十分客气,挑不出有哪里不对,就好像两人是共同生活在西苑里的主人和客人,只在碰面时说上一句话。
大多时候成安都是沉默的,就像他以前面对其他人一般,望向她的双眸里也只有沉静与淡漠。
连张嬷嬷都发现了不对劲,有天抓着秦桑问道:“成安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秦桑原本刻意忽略的沉疴被她挑开,整颗心都冒出酸水,将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扔,道:“大约是他想通了,不愿再缠着我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您不是对我说,成安并非良人吗?”
张嬷嬷思索着抹了抹鬓发,道:“可姑娘你看起来并不像开心的样子啊?”
秦桑把嘴角往上扯,露出个做作的笑容道:“有什么开不开心的,我最近查案忙得很,他不来缠着我、烦扰我最好,最好以后都别……”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甜甜的喊声:“成安哥哥,好久不见了!”
她转身朝外看过去,只见永嘉郡主披着玉色斗篷走进来,毛茸茸的领子更衬着一张脸妩媚动人,她小跑到成安身边,石榴红的裙角轻轻飞扬,笑得格外明媚。
秦桑想也不想,立即走出去问道:“郡主你怎么来了?”
郡主一见她,马上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大声控诉道:“皇帝舅舅真的要给我和永宁侯赐婚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秦桑听得一惊,连忙拉住她坐下,正好这时厨房送来一桌菜,郡主心中悲愤,让张嬷嬷拿了几壶酒过来,边喝边说完前因后果。
原来是昨日皇帝在宫中设宴,席间请了长宁侯和长公主,酒席过半,皇帝便借着酒意,说长宁侯这些年因为保家卫国,耽误了自己的终生大事,既然他是孤身进京,就不该让他孤身回去。
然后皇帝话锋一转,说永嘉郡主和永宁侯年纪相当,性情也相合,正好能凑成一对。
长公主当即要拒绝,可皇帝心意已决,借着酒劲发了火:说郡主十几年承受皇恩,一直被当成公主宠爱,现在也是时候回报皇家,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同长宁侯一起为大姚守护边关的安宁。
他把话说到如此地步,长公主一时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长宁侯看皇帝已经带了愠怒,只说自己要考虑几日,并未当场拒绝。
郡主哭哭啼啼说完,连喝了几杯酒,脸都有些发红,她用帕子擦着泪道:“要我说那个杨遇,必定是贪图本郡主的美貌和家世,现在在皇帝舅舅面前拿乔,可他迟早会答应的。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法子了,非得嫁给他不可!”
秦桑无奈笑道:“你放心,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郡主把头埋在她怀里,止不住地抱怨:“我才不要和他去西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听说他和夷人对战时,还会食人啖血呢,秦姐姐你见过他吧,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长的很丑?”
秦桑很诚实地摇头道:“他长的一点儿也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