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听他的了,他分明是在敷衍我们,把我们当猴子耍呢?”
“东海,你太令我失望了,以你现在这样的脑子,我把彩玲交给你我还真的不太放心。”
“啪”的一声响。“ 现在就让你放心好了。”王国发的鼻子流下一支血水来。陈东海动手了,暴怒着挥拳向王国发打去。
“你敢打人,我跟你拼了。”王国发抡起锄头准备反击。陈远桥怕儿子吃亏,急忙冲过去一把抱住王国发。
陈东海早已失去理智,从地上挖起一块石头照王国发头上狠狠砸下去。
王国发倒在竹椅做成的简易担架上已经昏迷过去,几个邻居抬起担架飞快地把他送往乡镇卫生院。刘淑娟和王彩玲哭哭啼啼地跟在担架后面一路小跑起来。
陈远桥后悔死了:早知道儿子这么冲动,就不该让他一道去找王国发去。儿子的不理智把自己拖入到了可怕的深渊。原来自己还站在道德的高地,现在,这块高地被儿子搞得荡然无存了。更加苦恼的是把一生关系最好的朋友给搞砸了,不单是把王国发得罪了,而且一下子就变成了血海仇人。这是陈远桥最感到悲哀的地方。儿子动手把王国发打成重伤,那么,这门婚姻已经宣告破灭。别说过去送过去的礼金要不回来,恐怕还要承担他的医药费,搞不好儿子还要去坐牢。他越想越害怕,知道儿子闯下的祸太大了。现在,他只希望王国发的伤没有自己估计得那么严重。事情已经发生,再责怪儿子也是于事无补。陈远桥内心又愤又恼,可眼下没有别的好法子可想了,只是心里更加的慌张和愤怒。
方彩荷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家门口,对还坐在屋子里的陈家父子说:“你们胆子也真够大的呀,把人家打得这么严重,还不准备跑出去躲躲,是要坐等派出所的人过来抓去坐牢吗?”
贾茵早已经六神无主,连忙拉住方彩荷的手求救:“彩荷妹子,好妹子,你说这事咋办呀?”
方彩荷安慰她说:“贾茵姐,你没参与打架,你怎么也慌乱成这个样子了。你别慌,赶紧去给他们整理一些衣服出来,现在是同时间赛跑,越快越好,就看你们在派出所赶到之前他们能够跑得多远?”贾茵于是就慌里慌张去替父子两人收拾衣服。
陈远桥失望地说:“现在能去哪里躲得了去,上亲戚家?朋友哪里?这些地方,派出所会找不到?我们能躲的地方他王国发全知道,我还不如不躲,就等派出所过来抓去就是。”
贾茵急得直跺脚:“那怎么使得,万一你们真的都抓走了,我可怎么活。”
“怎么活,你就去问你的宝贝儿子,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头脑的人,警告过多少回了,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他就是不听,现在后悔顶屁用。”
陈东海也急了,一边催母亲赶紧收拾东西,一边对父亲的话很反感:“我都是遗传了你的基因,你骂我有什么用?”
方彩荷对陈远桥说:“远桥哥,如果你们现在真的没地方去,临时上我家倒可以躲上几天,不过,这个决定在于你们自己,我是出于好心,再说,也碍着上代的一点边亲。”
陈远桥还是犹豫着说:“你家院子住着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我们可是人,不是一根稻草,怎么可以随便留在你哪里?”方彩荷笑着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我的家去,这样不但保护不了你们,同时也把我自己给坑了进去。你们现在拿好衣服,其他什么也不用带,趁天黑溜出去,到山上先躲起来,等半夜三更人都睡了,你俩再偷偷到我家里来,我家院子住得人多没错,但我住台门口,不用进大门就可以开后门进去,后门给你们留着不上闩。有句老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们赶紧决定下来,如果同意我的建议,我晚上就在这边门不上门闩好了。”
陈远桥迟疑着问:“我们躲到你家,克敏不同意怎么办?”
方彩荷笑着说:“你别担心,克敏去替他亲戚家帮忙建房子去了,估计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陈远桥又尴尬地问方彩荷:“我们两个大活人的,要吃要喝,这个就等事情过后,我来补偿给你可以吗?”
方彩荷生气了:“你这样说就没把我方彩荷当亲戚对待,你别啰嗦了,时间紧迫,我先回去了,我在你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麻烦。”
陈家父子趁黑夜溜出家门去。这里贾茵翻箱倒柜包了一包钱,偷偷送给方彩荷。方彩荷嘴上说,不要,不要,手却紧紧抓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