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么点肉渣在现在的太平盛世里掉地上都没人看一眼,他包在一堆硬面粉里居然要收两文钱!
两文钱都可以买一大袋的多米糖了!谁会来吃这种要嗑掉牙的馒头啊!
青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琉夏从小教育她要远离是非恩怨,现在她觉得自己理亏说不过包子铺老板,又不想付这两文钱,急的她想立马驾轻功逃跑。
她这两步退后被眼尖的包子铺老板理解为她想吃白食逃跑,立马大嗓门的一声吼,“你该不会是想吃白食吧!”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个才先给你包子后要钱的!没想到长得挺干净,居然是个要吃白饭的!”
他这样一吼,周围卖菜的买菜的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不少买菜大妈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息息索索的说些污言秽语。
向来都是别人见到青藤拔腿就跑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注目礼,况且练暗器的向来耳聪目明,别说那些人就在周围低声说话,就算隔百米外的风声青藤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些人一开始说她没教养、野孩子,传着传着成了外地来的果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肮脏货,再传着就成了她勾搭包子铺老板不成要来砸摊子…
好奇的人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青藤急的眼睛都红了,真是太丢脸了,早知道就不吃包子了,去酒楼里坐着吃碗热腾腾的面不好吗?要站在这吹了冷风,受人冷眼嘲讽。
两文钱就两文钱,给他就走吧。
青藤拿出钱袋,颤巍巍的拿出两文钱给包子铺老板,只见他将两文钱抛到空中再用手接住,狡黠的说道,“你把我一笼的肉包子都吃完了,怎么才给我两文,应该是二百文啊。”
他一条腿架在板凳上,一只手高高举着两个铜板,身体前倾不依不挠的高声嚷嚷,“大伙儿看看呐!这姑娘吃霸王餐!外来人欺负我老实人啊!”
见大家的响动不大,他又把脚放下来,跺地哭嚎,“我家有八十老母要照顾,老爹病重下来不床,还有个无父无母的侄儿寄在我家,一家子全靠我一个人养活啊!命苦啊!今儿个还遇上这么个事啊!这天杀的吃了我的包子不给钱啊!这叫我可怎么活啊……”
一笼?我这么娇小的身板怎么可能吃你这么多难吃的馒头啊!
“没看出来这姑娘心这么狠啊,吃白食还吃这么多,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是啊,现在的外地人都心黑啊,保不准是逃荒来的,饿了七八天要来把我们这吃穷呐!”
“真可怕!不会身上还有什么疫病吧…”
“哎!你看还哭上了。”
“这哪是哭啊!装呐!这些臭娘们最会装可怜了,心黑着呢……”
……
路人息息索索的语言扎的青藤心绞痛,她现在是见识到人言可畏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可是这些她一样都没做啊!连两文钱她都给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就吃了这一个,我已经把钱给他了,不是……”
青藤连连辩解,但是都埋没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里,越来越没底气。
为什么没人听自己说话啊!自己要怎么做才行?
要是琉夏在就好了…哪怕是仓衡,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受这种委屈啊……
可要是这个时候仓衡在,他会怎么做呢?
青藤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当然是一个不留。”
她放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低垂的眼眸掩盖住喷薄而出的杀意。
“叽叽喳喳个屁啊!让开!都给老子让开!”白阳骂骂咧咧的牵着两匹马从人群里挤出来,“你个蠢货,都说了请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到这破棚子里吃白馒头干嘛!路上大饼还没啃腻歪吗!”
说罢,他夺过包子铺老板手里的半个肉包子,“啪”的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碾了碾,一脸嫌弃的把踩的稀巴烂的白馒头踢到人群里,那个包围圈立马散开了一个小缺口。
“我呸!这就是濮阳的肉包子?馒头吧这是!老子去过这么多地方还没见过这么寒酸的肉包子!”白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形势,“还说濮阳富庶之地,骗人呢吧!就和这小贩说的童叟无欺一样,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这么个破馒头居然要两文钱,谁TM给你的B脸要坑老子这么多钱,吃像也太难看了吧你!”
包子铺的老板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他能把铺子开在这里这么久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经常送那些买菜大妈卖不出去的馒头,坑钱也向来只坑小姑娘和富家公子。
因这自己脸皮厚,还从没吃过瘪,你说一般哪家的公子哥会在大街上和一个小贩吵架,这不是拉低自己身份吗?
时间久了,一般濮阳人都不会去他铺子里买包子,所以他向来只坑外来人,只有那些路过的来外人不懂行情,凑上来给他坑钱。
今天遇到这么泼辣的男子还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词穷了,不知道骂什么回去才能让白阳哑口无言。
就在他们你瞪我,我瞪你的空档里。
一个白衣青年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啪的把扇子一和,插到他们中间和事佬般的笑道,“哎,人生漫漫,相遇即是缘分,两位兄台何必恶语相向,伤了和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