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地底已经渗透出血来,青藤将上面的柴和挑开,露出了被埋在下面的申屠叙。
此时的申屠叙已面色青白,身上某些标记也被柴和划花认不出来,青藤只得将他整个头颅砍下,包在了包袱里。
虽然人已被青藤所杀,但正如宋瑞所说,她也觉得屠村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冷血残暴的屠夫,怎么可能会去收养一个孩子,甚至是堂堂正正的和自己对决。
申屠叙的行为不像是在决斗,更像是在寻死,亦或是找个理由解脱。
这年头难道屠夫也产生良知了吗?
青藤看着脚边的无头尸体,呆愣的站着,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想不通事情的缘由。
站在她身边的白阳叹了口气,弯腰将申屠叙的尸体背起来。
“走吧,将他埋了。”
白阳知道青藤就是站在那里想她个三天三夜也是想不明白的,原本就被失心丸冲淡的神智,现在连喜怒哀乐都要察觉不到了吗?
青藤觉得白阳将申屠叙的尸体被起来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里很舒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她笑盈盈的追上白阳。
“毁尸灭迹吗?你真是个天才!”
毁尸灭迹你个大头鬼!白阳瞪了她一眼,“放你的屁,我是送他入土为安!”
好端端的做善事都能被她说的猪屎不如,白阳也是无语问苍天。
“哦哦…甚好甚好。”
青藤在他身边不住点头,觉的白阳真是越来越善良聪明了。虽然他们也是奉命办事,但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省的自己往后归隐山林,担惊受怕。
他们两在深林里挑了处面水之地把申屠叙埋了。据说水能洗涤灵魂,希望申屠叙的魂魄不要太有怨念。
最后青藤还是砍了段小树桩过来,在上头刻上了申屠叙之墓。
末了又觉得这样颇不霸气,又把“鬼刀”二字加上,也算是全了他身前身后名。
干完这些,青藤和白阳就打算离开去宰相府。
虽然宋瑞跑了,但将申屠叙的人头先送过去,也可以暂时缓一缓。
到时候给了申屠叙的人头,再去窠琅谷寻炙奴他们。
将控心丸和失心丸的事情解决了,再去猎杀宋瑞也不迟。
青藤白阳互看一眼,便跨上马匹朝京都出发。
一天,比来时的脚程都要快上一天,他们回到了京都。
这个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京都。
青藤和白阳撇下马匹,运起内力,宛若鬼魅的飘进宰相府。
入夜的宰相府里弥漫着冲天的血腥味。静悄悄的,铺垫着悲凉的气氛。
宰相府里依旧只有宰相书房还亮着昏黄的灯盏。
外头横七竖八的倒着侍卫,里头烛光摇曳,颤抖的投射出两个缠打在一起的身影。
里头不断有鲜血溅射在窗纸上,留下黑黑红红的印记。
青藤心下暗道不好,连忙踹开门,对着压制在书童身上就要砍下去身影射去三连珠。
那个衣着褴褛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露出宋瑞满目疮痍的脸,他对着青藤,露出一个不甘的狞笑。
“我还是…慢了一步…”
他的膝盖已经溃烂,左手也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弯度。他此时拿着刀,全然拼着一口胸中的恶气。
他眼中的憎恨让青藤内心震颤,不由停下手中扣动的板机
“是你,屠村的人…”
这样的憎恨,这样的疯狂,青藤完全能够理解,他会做出屠村这样的事。
“就是我,你现在才发现,未免有点晚了。”
宋瑞的头发被血渍和灰尘粘连成块,此刻贴在他脸上显的他异常狼狈可怜。
“我都说了不是申屠叙了…你为什么不听…”宋瑞带着孩子音的哭腔,有埋怨,有不甘,让人心肝酸涩,“他教我要做个好人,可是他死了!谁来教我做好人?”
他的话语癫狂,像是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这样崩溃的人异常危险,常常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青藤扣动扳机,弩箭将宋瑞如破麻布袋般钉死在柱子上。
“为什么要屠村。”
青藤抽出腰间回春,问出了一把“刀”心里的疑问。
“因为他们该死。”宋瑞无法动弹,双目通红,任由弩箭穿透身体,挣扎摩擦着要出来。
他挣扎良久,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因为他们通通都该死!”
他嘴里喷出的血沫撒了青藤一身。
恶心、狰狞、像垂死挣扎时候的肆无忌惮。
“那年国都闹饥荒,是采药的村民把山上快要饿死的强盗救下来带回村里。”
“他们呢?居然在村里没粮食的时候抓村里的孩子吃!大家不肯,他们就故意放野兽进村把壮丁都咬死!还强奸了那些保卫村庄牺牲了的勇士的妻女!奸够了就分尸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