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萧皇后怀里的糯米团子,渝帝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猫着腰,将手轻轻放到闺女的小被被周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抱走闺女。
“干嘛?!”
就在渝帝自以为“奸计”即将得逞时,手边突然传出一声低斥,刚碰到小被被的手被一只柔夷猛地拍掉,“今天不能抱闺女,咱们昨晚说好的,血燕......”
怕被闺女听见,萧皇后只说了关键,但渝帝也听懂了。
悻悻地收回手,渝帝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糯米团子。好吧,那就再忍一天吧,遇上这娘俩,自己也是没辙......
大殿上,渝帝百无聊赖地听着下面那群人唇枪舌战,以淮王为首的官僚派主张修筑江宁堤坝,将洪水防范于未然。
以文禄候为首的实干派则主张减免赋税,藏富于民,至于修堤筑坝可以再缓缓,等国库丰盈一些再说。
“今夏普降大雨,江宁县的灾情尤为严重,数以万计的百姓家园被毁、被迫过上颠沛流离、四处乞讨的生活,还望陛下体恤百姓,早日筑坝才是良策。”
“范侍郎此言差矣。江宁灾情虽重,却不是唯一一个发生洪灾的地方,较于西北地区年年干旱、洪涝,江宁县的灾情反而没那么严重。”
“之前同北戎一战数年,国库损耗不轻,若现在修堤筑坝,怕是又要劳民伤财。”
“臣恳请皇上体恤百姓之艰,先行减免赋税,让国与民都能休养生息,积累国库,待日后国库丰盈,再修筑堤坝。”
“若依管大人的意思,江宁县明年再遇洪水就直接成汪洋了,大人明知有百姓险却不愿筑坝,完全是枉顾人命。”
“范大人若是如此说,那在下也不兜圈子了。江宁县此次之所以灾情如此严重,完全是上游清江大堤决堤所致。”
“上游的清江大堤是去年新修筑的堤坝,结果第一年就没拦住洪水,工程质量可想而知,而且据在下所知,那清江大堤,也是范大人提议修筑的吧!”
“管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您觉得下官以权谋私?”
“我可没这么这么说。”
“你......”
“够了!”渝帝一早就知道江宁县受灾完全是被清江大堤拖累的,所以当初看到镇国公提议修筑宁江大堤的奏折时,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扔到一边了。
结果“淮党派”贼心不死,走了一个镇国公,又来一个户部左侍郎,既然你们都赶着上架,那朕就成全你们。
“范爱卿言之有理,为体恤范爱卿忧心灾民的心情,朕决定派范爱卿作为钦差大臣前往江宁,安抚百姓,即日便启程。”
范喻声听完渝帝的旨意后心头大喜,作为钦差大臣视察灾区,可是天大的肥差啊,淮王要他在大殿上提议筑堤,就是为了搞银子,可大头都被淮王分走了,自己也就能喝点汤,可如今他成了钦差,那可就不止喝点汤了。
压住心头的狂喜,范喻声正准备谢主隆恩,却听见渝帝再次开口。
“鉴于范大人未曾去过江宁,对当地民生不甚了解,朕记得管大人有位门生刚好在江宁县当县令,还请管大人修书一封,让江宁县宁好好接待范大人。”
“范大人每日的行踪、饭食、接见,包括晨起就寝的时辰,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整个视察期间,江宁县令最好能全程陪同范大人,如此一来,朕才能放心让范爱卿前往。”
范喻声这下傻眼了,敢情皇上这是变相把自己监禁起来,而且还是在千里之外的江宁。
“对了,范爱卿此次前往江宁,应彰显朝廷的爱民之心,灾民现下正值水深火热之中,钦差大人更应与民同苦。”
“此次公干,朝廷就不另外拨付银子了,范爱卿一会去司马监申请一匹马,每日凭官文到驿站落脚,一日三餐也有保障。到达江宁之后,范爱卿的衣食住行全由江宁县令负责,范爱卿切记,务必做到‘与民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