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这来自国公府的小小仆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责骂在座的诸位?
简直是岂有此理!
究竟是谁给了他如此胆量?!
不少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头的怒火犹如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这些人,要么是腰缠万贯的商贾,要么是才情出众、名声在外的雅士,平日里个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
所以,即使是面对徐怀安,他们也并未过分在意。
倒不是他们真的无所畏惧,
只是徐怀安素有浪荡之名,且作为家中次子,无缘继承家业,权势光环在他身上自然大打折扣。
若换成徐怀安的大哥在此,他们纵有百般勇气,恐怕也不敢当面挑衅。
甚至,可能还会早早打开正门,笑脸相迎,毕恭毕敬。而今,等待他们的,或者说等待周起的,却是最为严厉的训斥:“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竟敢公然侮辱我们,你可知,触犯众怒,便是你家少爷也护不住你!”
发话者是一位微胖青年,脸色阴沉,从他的服饰和气度来看,显然出自官宦之家。
“哼,世杰兄何必动怒,一个小小的狗奴才而已,再敢口出狂言,直接一掌毙了便是,跟他啰嗦什么。”
还未等周起回应,另一位青年已冷冷地插话。
此人面庞冷峻,身形魁梧,虽身着文士装束,但眉宇间流露出的狠劲儿,让人一眼便知他并非善茬。
显然,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话语一出,周围人立刻随声附和。
“说得对!连辛公子和孟公子都敢顶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错,这种嚣张跋扈的奴才,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还不赶紧跪地求饶,否则有你好受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咒骂与指责声此起彼伏。
被唤作辛公子和孟公子的两位青年,安然端坐于钓鱼台,
一手举杯,浅酌慢饮,一手轻轻摇扇,时不时瞥向门外的徐怀安,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鄙夷。
同样身为官宦子弟,他们这些胸怀壮志之人,向来看不起徐怀安这类不学无术之徒。
哪怕两家的权势加起来,也无法与徐怀安背后的国公府相提并论。
然而,出身国公又如何?
身为次子,连家业都无法继承,将来注定是酒囊饭袋,哪能与自己相比?
就是这股子心思作怪,俩人索性豁出去,给大伙儿出头。
比起在徐怀安这窝囊废面前装哑巴,倒不如硬气一回,赚个铁骨铮铮、无所畏惧的好名声。指不定对今后前程,反倒是桩好事。
“啪啪……”
门边忽地响起一阵拍手声,大家伙儿瞬间安静,扭头一瞧,嘿,又是那捣蛋鬼周起。
“妙哉,妙哉!”
周起边鼓掌边赞许,全然不顾规矩,大步流星地迈进了门槛。
“你,你怎么能进去?快给我出来……”
旁边的老鸨子惊得一愣,赶忙招呼两个打手去拽周起。
可人还没近身呢,就被后面不知哪来的力道,一把一个,甩出老远,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
老鸨子瞪着出手的那小太监,脸上的肥肉直抖,脖子一缩,大气都不敢喘了。周起对背后的动静视若无睹,有刘安在,他心里踏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