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总算是回了京,小侯爷一路没怎么睡好,想着先回府第二日在去宫里回话,就吩咐暗卫自行回了青云楼,带着飞鹰飞虎回府,赵远之一直跟在身后不吭声,而且越走越慢。小侯爷见他一声不吭,骑着马还越来越慢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气:“好个闷葫芦,你要是跟我解释解释我也好原谅你啊,你就憋着吧!憋死你。”
到了府门口,夏叔迎了出来。
“小主子,回来了?”
“荇儿他们呢?”
“月公子的伤好了,这几日去了旋王府。”
“哦。允儿呢?”
“您不在,老先生带着允儿姑娘去拜访老友去了。”
小侯爷点点头刚想接着问,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回过头,正看见赵远之栽在马下,整个人蜷缩着,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呀,远之公子。”
飞鹰和飞虎连忙下马去扶,小侯爷走近了去瞧。这会儿赵远之整张脸煞白,紧咬牙关,身上都湿透了,冷汗顺着脸往下淌。小侯爷抓起他的手一搭,心里一紧:“这根木头,伤到这个地步还一声不吭。”
“先进去。”
“好。”飞鹰和飞虎拉起赵远之,小侯爷突然看到了赵远之领口露出一片血迹。
“等等。”小侯爷拉开赵远之的衣服,一条伤口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到了腹部。小侯爷倒吸了一口冷气,鲜血浸湿了里衣,有些地方都黏在一起了:“好一根木头!快进去。”
飞鹰和飞虎把赵远之安置在了小侯爷的房间,好一番折腾小侯爷才把赵远之这一身的伤都处理好,换了干净的衣服。看着躺在面前一动不动的赵远之,小侯爷担心得要命,生怕他这一睡就醒不过来。傍晚赵远之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小侯爷见他醒了,连忙坐到他身边:“感觉怎么样?”
赵远之挤出一个微笑:“还,好.......”
小侯爷见他这个时候还是说这“还好。”翻了个大白眼:“你呀,好根木头,要不是晕倒了,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就这么扛着?”
赵远之不吭声。
小侯爷见他不说话轻声说:“我知道你救了荇儿。”
赵远之听了这话动了动。
小侯爷接着说:“我知道你这几日很为难,我暂且原谅你。”
赵远之听了这话整个人一颤:“当真?”
小侯爷听了这声颤抖的“当真。”叹了口气:“不然怎么样,一辈子不同你说话,我还指着你是我的人呢。”
赵远之笑了:“真好。”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无奈没有力气又跌了回去。
小侯爷给他找了枕头靠着:“你这一身伤都怪我,要不是赌气叫你去,也不至于。”
赵远之打断他:“不是的。”
“那你是怎么搞的?”
赵远之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到了盐城南门,南门的守将没有给我开门,我又杀到了东门,一来一回最后在西门才进去。”
“什么!?”
小侯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没给你开门你回来也不告诉我?”
赵远之见他生气连忙安抚:“也许是担心什么吧,你也不必如此生气,我没事。”
小侯爷听他还在为别人开脱气得笑了:“你还反过来安慰我。”小侯爷指了指一旁的药瓶和换下来的布条:“这叫没事,这也就是你还能活着。颠簸了一路你连声都不吭一声,你是不是打算就死在半道啊。。”
赵远之见他关心自己,心底涌起了一股暖流:“我真没事。”
两人正说着话,飞虎来敲门:“主子药好了。”
“哦,进来吧。”
飞虎进来见赵远之醒了,笑了“可醒了,主子都要急死了。”
小侯爷脸一黑冲着飞虎丢过去一只鞋:“出去!”
“是。”飞虎答应了一声放下药离开了。
赵远之趁着小侯爷去拿药问他:“当真急死了?”
小侯爷听了眯起桃花眼:“你学坏了。”看着赵远之的笑脸,小侯爷点点头:“可不急死了,你不知道你晕过去那会儿整个人脸色铁青,嘴唇都被你咬出血了,真怕你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可心疼死我了。”说着拿起勺子给赵远之喂药,赵远之刚想伸手自己去端药碗,被小侯爷制止了。
“想什么呢?你这会哪能自己喝药,我喂你。”
“多麻烦。”说着赵远之红了脸。
看着面前红着脸的赵远之,小侯爷突然桃花眼一眯自己喝了一口堵上了想接着辩解的那张嘴。
赵远之被这一下弄得喘气都忘了,苦涩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来,嘴唇却是甜的。
小侯爷松开嘴说:“呐,你昏睡不醒的时候,都是我这么给你喂药的,这会你客气什么?来,啊,张嘴呀。”
赵远之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听话地张嘴任由小侯爷喂着喝了整碗药,喝完了药整个人晕乎乎的。
见他晃神小侯爷轻声问他:“怎么,头晕?”
“嗯。好像在躺在棉花里,好像还是撒了辣椒的棉花。”
小侯爷被这一句逗笑了:“那是疼的!”
笑了一会赵远之有些疲惫,整个人靠在枕头上,小侯爷看他着实辛苦,就扶着他躺下:“好好睡,你这一身的伤没个个把月好不了,明日我吩咐飞鹰去给你告假,好好养伤。”赵远之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小侯爷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那张俊朗的脸,心里百感交集:“远之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有什么瞒着我了。”
等赵远之睡熟了,呼吸平稳小侯爷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叫来了飞鹰。
“主子。”
“这个孙老头害得远之受了这么重的伤,找几条他的罪过递给皇上。”
“是。”
“还有,告诉青儿本侯身边的眼睛还得接着找。”
飞鹰疑惑地问:“难道不是赵大人?”
小侯爷摇头:“当时我在气头上认定了就是他,现在回想起来,赵远之给黄狐狸办事是他大理寺少卿的职责,有些事情黄狐狸断然不会让一个在朝当官的人来做,一定还有别人!”
“是。”飞鹰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小侯爷本打算回自己房间又着实放心不下赵远之,就又进了屋子。
这一晚上,赵远之昏睡着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叫小侯爷娘,一会爹,一会哥的,等了半天就是没等来一句小侯爷。
坐在他床边的人唉声叹气:本侯在这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可好周围人叫了一遍就是没我哈。他想着起身去倒茶,突然听见赵远之轻声唤了声:“闰瑛.......”
这一声着实惊喜,小侯爷一把扑倒床前:“我在,远之我在。”
赵远之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回应自己就含糊地答应:“你在.......好冷.......”
“冷?”小侯爷摸了摸赵远之的额头:“不热呀,冷?”又抱了床被子盖在赵远之身上,这一下适得其反,赵远之不但没好,反而打起了哆嗦。
小侯爷突然眯起了自己的桃花眼:“本侯可要趁人之危了。”说着钻进了被子里,把赵远之揽在怀里。
“这样就不冷。”说着打了个哈欠“本侯也累的不行了,远之我睡一会哈。”
等小侯爷醒过来的时候,日上三竿了,外面阳光明媚,刚好一缕阳光洒在赵远之脸上,小侯爷拿手指轻轻的顺着那条阳光描摹着。等他玩够了透过窗看见夏叔正走过来,就蹑手蹑脚下了床,赵远之还睡着,他又给赵远之拉了拉被子,出门。
“夏叔。”
“小主子。”
两个人都是低声说话,生怕吵到屋子里的人。
“怎么了?”
“听闻您回来,皇上派人过来了。”
小侯爷想了想:“远之病着我没闲工夫搭理他们,就说本侯病了不见客。”
“是。”
“对了夏叔,远之病着你吩咐厨房准备些汤汤水水。”
“是。”
等夏叔走了,小侯爷洗漱一番回了卧房,赵远之还睡着,小侯爷拉出他的手仔细诊脉。这个时候飞虎进来了。
“主子,药和粥。”
“放着吧,去大理寺告假了?”
“去过了。”
“好。”
两个人说着话赵远之醒了。
“小侯爷?”
“醒了?”
飞虎见赵远之醒了连忙出了门留小侯爷和赵远之独处。
小侯爷扶起赵远之给他喂药。
“来吃药。”
“嗯。”见他难得的听话,小侯爷接着说:“嗯,你呀还是病着的时候听话。”
“嗯?”
“好了,喝粥。别太活动不然伤不容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