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急行的马车转进了一条岔道,道路更窄,道边的枝叶已经触碰到了油布,沙沙作响。甚至有几枝已经伸进缝隙来,又随着马车的离开而消失。
道路难行,车颠的厉害,好像摇晃的车和不好控制的马让裕二想包扎伤口的工作越来越困难。他一边低声咒骂这难行的路,一边努力控制着马不敢停下半分,还要趁着胳膊让张三包扎。
又是一阵摇晃,裕二大声咒骂起来,刚刚捆绑好的布条被那颠簸又撕开了,不得不重新包扎。
车是在进僻静的山里,红绡不敢去想像落到两个恶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如今前面两人都暂时无暇顾及后面车厢里的自己,看了看油棚下偌大的缝隙,红绡在心里估量了自己的身躯,应该能钻过去。
幸好张三两人匆忙间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这个昏迷的人绑上绳子,红绡忍着疼,轻轻的挪动身子移到车栏边。
把身体尽量的蜷起来,随着马车又一阵剧烈的摇晃,红绡顺势一滚,翻落车下。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这一摔也让红绡差点叫出声来,匍匐在尘土飞扬里,看着破车消失在转角的树荫后,红绡顾不上满口的甜腥,抹了抹溢出嘴角的血线,捂着疼痛的胸口,俯身钻进道旁的密林中。
夕阳余晖中,红绡靠在树干上,望着不远处山脚下的一处小小茅屋出神。若不是身上疼痛,她真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土墙瓦房的小山村。强打起精神,红绡站了起来,一步步了过去。
茅屋上空袅袅炊烟升起,屋外不是清辉随处可见的低矮茶树,而是一排排整齐种植的花草。
有能叫出名的石榴花,紫檀石竹,树荫下还有文竹。
屋外最多的还是茉莉,大片的土地里全是,已有几个急性子的花苞半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种了这么多花,这家应该是花农了。红绡按按隐痛的肋骨,拄着身边捡来的树枝,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茅屋的小院子。
茅屋前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正舀了水在檐下冲洗脚上的泥,黑悠悠的皮肤透着太阳的光泽,浓眉大眼,脸庞方正,看着突然走进院子的红绡愣了愣神,突然大叫起来:“爹,我们家里来人了!”
红绡冲着他摆了摆手,胸口疼痛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在嘴边比划一个手指,让他禁声,红绡生怕那一嗓子叫来了发现她失踪的张三两人。
那小子也看着进院子这女娃的不妥来,头发零散乱沾满了树叶,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污浊不堪,拄着木棍摇摇欲坠。
忙放下手中的瓜瓢走上前来询问。
屋后的人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三十多岁的农家汉子也是方正的脸庞,与刚才那小子一看就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