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阉人装扮,如此隐蔽身份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姬无由将那未完成的画重新卷起放入盒中。人依然端坐在方凳之上,气质清冷尊贵。
“太子殿下,”何广才踏进门,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了姬无由面前,“臣眼下也是毫无头绪走投无路了,求殿下救救微臣吧。”
说完,咚咚咚......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你先起来,”姬无由抬手让他站起身回禀,“究竟所为何事?”
然何广心知今日所求太子殿下,乃生死存亡大事,并不敢起身,仍然坚持跪着。
其实姬无由早两天已从胡耀才那处得知,这户部尚书何广有一位胞兄,也是我朝进士出身。他本是汴州郡守,只因盛夏时节汴州郡下属的几个县,河坝决堤,灾民受损严重,受了牵连刚被罢官。
何广后面为自家胞兄奔走,想要尽快谋求到一官半职,这在朝中也是无可厚非的常事。
但却不知何故,一不小心挡了陛下跟前的宠臣——范团的一条财路。
随着缉事省这几年权力日益的膨胀,贪财的范团偶尔会做两件买官卖官的买卖,一般只都是些五品之下的小官,且数量很少,买官者也都是科举后有功名之人。
所以,也没给朝廷惹出什么乱子。
何况主管官员调配的吏部尚书杨廷鹏,是一位十分顽固的老头子,但又是陛下年少读书时的老师,范团再怎样得宠,也不能把这位两朝元老兼帝师如何搬走。
而且杨廷鹏把吏部管得铁桶一般严实,范团想插人进去,也插不进去手。
所以范团能买卖的官职名额就比较稀少,何广为了胞兄,虎口夺食,这次的确是惹的范团不喜,但也算上生死攸关的大事。
“臣因胞兄求官之事惹怒了范团,眼下走投无路了,殿下,求殿下......”那何广仍跪在地上哀求。
“你若这般怕范团,为何不直接去求范大人,而在此处为难太子殿下是何居心?”一道洪亮的女音随着来人走近,声音越加洪亮。
正是东宫太子妃——江蕈。
原来之前德仁殿的太监宫女就得到过一个指示,凡是太子妃来临,无论何时,不必通禀可直接让她进入。
“臣参见太子妃。”何广原打算求宽仁的太子指一条生路,没想到竟赶巧遇上太子妃前来。看眼前这阵仗,太子妃的嘴巴可比太子殿下厉害多了。
“只因之前御史刚大人,被下诏狱,其他人束手无策,而太子殿下出面,就解救出狱......”何广听得太子妃那声诘问,也是战战兢兢,慌忙解释。
“所以尔等就不顾太子殿下当前的处境,当他是乐山大佛来拜了?!”江蕈最烦这等子为一己私利,不顾他人福祸安危之人。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可救微臣的胞兄。”何广的额头上被太子妃这三言两语,激的冒出冷汗。
江蕈此时已走到姬无由身侧,与他并肩而立,一对般配玉人。
何广算是明白了,无论太子妃说什么,殿下都不阻拦半个字,暗叹一声太子妃在这东宫是极其有话语权的一位主子,深受太子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