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星魁又跪了。
“真君息怒,还请真君容晚辈解释一二。”
“你讲!”
“数日前,本门接到真君的玄武令,掌教真人画地为牢,自囚于域外秘境,暂时不得脱身,是故遣晚辈来寻真君,掌教真人谕令,我天师门三百门人,皆奉真君为尊,听候真君差遣……”
“讲重点!”陈拓插了一嘴。
卢星魁无奈,当着李玄空的面,又不敢对陈拓假以颜色,实在挨不过,只好避重就轻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李玄空顿时就怒了,“为了区区一株异草,你居然不惜以修为威胁恐吓,小吕眼睛长屁股上了,竟收你为徒?”
“不只是噬魂花,他还威胁我,要我交出什么功法秘技!”陈拓补充说。
对道门修士而言,功法便意味着道统传承,觊觎他人师门传承,乃是道门大忌,一旦事败,偌大道门,再无容身之地。
况且,传承至今,道门日渐式微,修士的日子都比较难熬,大家群策群力,为了想出一个对抗仙绝大阵的有效法子,那是空前团结。
有这样的先决条件存在,卢星魁的行为显得愈发罪不容恕。
卢星魁听陈拓一点没给他留余地,不免瑟瑟发抖,想死的心都有了,趴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嚎丧,“晚辈道心蒙尘,处事失当,悔不当初,还望真君念在与天师门往日渊源,宽恕晚辈劣行。晚辈定当洗心革面,潜心问道,为我道门复兴,贡献微薄绵力。”
“当真要废了他的根骨修为?”李玄空闭目不答,却暗自用了传音入密的功法询问陈拓。
陈拓赶紧摇摇头,他压根就不明白自己随口一句话就判了卢星魁死刑,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卢星魁而已,真没想过要李玄空废了卢星魁给他出气。
李玄空微微颔首,对陈拓的态度甚是欣慰,看来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是真要废了卢星魁。
“卢小三,若不是陈拓宅心仁厚,不忍苛责,老夫今日定要毁你根骨,废你修为,以示惩戒!”
卢小三?陈拓正美美的品着两万大洋一瓶的顶级龙舌兰,被李玄空一句卢小三逗得一口酒没入喉,差点当场呛死。
想来应该是卢星魁是天师门掌教的三弟子,李玄空为了时刻显摆他的前辈身份,懒的喊名字,索性就临时给卢星魁起了个小三代号。
卢星魁大喜过望,却笑的比哭还难看,只能忍着恶心,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谢过李玄空宽恕大恩。
李玄空叹了一口气,又道:“卢小三呐,你当真以为老夫是以觊觎他人功法之罪惩戒于你?你们这些所谓的道门正统,有心结盟抗衡天道,行的却是自私自利之事。你且告诉老夫,我道门道统传承至今,有几门几派还保有完整的传承?其中缘由,你自明了,无须老夫赘言。”
“老夫自问,从来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否则,四百年前,老夫也不会将玄武气的入门心法传授于小吕。唉,人心不古,道门难兴啊!倘若道门中人,人人都有老夫这份海纳百川的博大胸襟,岂会沦落到这般惨淡境地?”
这是鼓励卢小三抢劫么?
陈拓晕菜了,有点搞不懂老李到底是来给自己出头,还是跑过来狂刷存在感的?给前辈歌功颂德,树碑立传,那是后辈该干的事,你老人家可着劲儿,玩命的夸自个,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怪不得虞洛对李玄空从来没有个好脸色,脸皮这么厚,真的很难让人心存尊敬啊。
卢星魁这边,伏地受教,同样不清楚李玄空绕来绕去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只好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默不吭声。
李玄空慢悠悠的走到陈拓身边,横了一眼紧挨着陈拓的苏雄,“起开,给老夫让个座!倒酒!没点儿眼力劲儿的混账玩意儿!”
话说,苏雄想修仙想的差不多要走火入魔了,见李玄空跟教训孙子似的训斥先前还牛的不要不要的卢星魁,心里对李玄空崇拜的要死,当即满心欢喜的跳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李玄空身旁,当起了添酒倒水的侍应生。
李玄空晃着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卢小三,抬起头来!老夫且问你,我道门一脉,除去传承,看的最重的又是什么?”
卢星魁不敢抬头,心里有点拿不准,期期艾艾地说道:“自然……自然是长幼尊卑的道门礼法。”
“很好!那你可知陈拓师承何人?陈拓尊师与老夫是何关系?”
“晚辈不知,求真君解惑!”
“陈拓尊师名讳你不知也罢,你只需记住一点,老夫与陈拓尊师平辈论教,你且算算,对陈拓,该当如何称呼!”
卢星魁面如死灰,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