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这一顿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肉,在后来的后来,江晚清救了整的大石头村。
哀鸿满地,尸横遍野的东楚国,他们是唯二没有死一个人的村子。
……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
许久未降雨的天空,突然乌云压境,狂风暴雨骤然降落。
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身上,让人生痛。
江晚清的泥巴屋漏雨了。
屋内与屋外同时下着雨。
“阿姐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找稻草把屋顶修缮一下。”
泥巴屋里,江晚清与江冬竹蹲在一处漏雨不那么严重的地方,头上顶着油纸布。
江冬竹闻言起身。
“好,晚晚你在这里躲着,我去。”
“阿姐,你腿才刚刚好,不能淋雨,还是我去。”
江晚清拦住了阿姐,跑了出去。
江冬竹放心不下,顶着油纸布追了上去。
这场雨真的很大。
大到像是老天爷把憋了三个月的雨都一股劲下下来了一样。
只一息,江晚清便全身湿透。
雨水砸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
她找来梯子,背着茅草就爬了上去。
小小的身子在雨里,冻的都在发抖。
江冬竹在下面提着一颗心,着急的看着。
与此同时,村口驶进了一辆马车。
江晚清忍着寒冷和砸在身上发疼的雨,将茅草一点点铺在房顶。
她冻的嘴唇都泛着白,仍然咬牙坚持着。
她得快点修好。
这雨太大了,估计要下一夜。
阿姐的腿不能受寒,阿姐要去打仗,要去救千千万万条命,她不能让阿姐的腿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阿姐的腿可以伤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但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雨幕里。
江晚清铺的极其认真。
“小阿竹小阿晚!”一道悲怆的声音在浩大的雨幕里响起。
霎时,江晚清愣住,她耳朵发鸣,仿佛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缓慢机械的转头。
雨更加大了。
不!
不是雨,是她的眼泪。
江晚清喉咙里是难以抑制的呜咽。
是外祖父,是外祖母。
他们来了。
他们来接她与阿姐回家了。
可江晚清眼前都是前世外祖父与外祖母了无声息,七零八落的尸体,还有那日光暴晒下的白骨。
她泣不成声,摇摇欲坠。
一个晃神,江晚清从屋顶摔了下来。
“小妹!”
“晚晚!”
“乖孙!”
是阿姐的声音,是外祖父的声音,是外祖母的声音。
这些人都护着她,爱着她,将她视若珍宝的捧在心尖。
可她干了什么!
她害了江家,害了爱她的人。
害的这世上,江家不再存在。
江晚清从屋顶滚下来,头生银丝的镇远老将军连忙将江晚清稳稳接住。
可接到手里,他眼眶更加红了。
他的外孙女,他女儿的孩子,怎么那么瘦!
不是都八岁了吗?
可为什么抱在手里还没有他的砍刀重。
“小妹,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江冬竹被吓坏了,也顾不上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连忙把小妹抱到怀里安抚。
“阿姐……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江晚清攥着阿姐的衣袖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可江冬竹不懂。
只以为小妹是吓到了,连忙轻拍着安抚。
一旁的江老将军和叶氏看到孙女这样,哪里还忍得住。
流血不流泪,哪怕面对十万敌军都不动声色的老将军浑浊的眼泪滑出了眼眶。
叶氏早已泪流满面。眼泪顺着风霜的折痕流到雨水里。
气氛压抑到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