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昭仪道:“臣妾斗胆求花妃姐姐为臣妾母家做主。皇上他爱重姐姐,定会听姐姐劝告的。”
白綪雪为难道:“此事非同小可……”
“花妃推三阻四究竟所为何事?”冷秋突然道:“是不想,还是不能?花妃想来已知道,前朝文武官员已闹得天翻地覆,皇上却还宿在椒房殿。这般纵容和恩宠,花妃是已经暗自神伤到无以复加,以致没有心情帮扶姐妹了吗?”
碧竹刚道:“冷秋你……”白綪雪便连忙起身扯过她来,话还未开口,冷秋便踱了过来,厉声道:“冷秋如今也是你一个贱婢叫得的?你不会还以为这是在芜茗山庄吧?时移世易有时候真的是不准呢,几月不见,本宫虽已是主子,你却仍是个替人卖命的贱婢!”
冷秋悠然道:“来人哪——”
“冷秋!”白綪雪猝然上前一步,将碧竹护在身后,语气里怒气淡薄,“飞露宫不许你撒野!”
冷秋哈哈笑了两声,对蓝昭仪道:“昭仪还不快起身,你跪在这里再久,她都不会替你说一句话的。”
蓝昭仪似乎断了最后的念想般,哭得稀里哗啦。三人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没有宫廷礼数,没有请安拜别,倒像是一出临时兴起的闹剧。
赫连小玉毕竟温婉,回过头来冲白綪雪微一颔首,便算是道过别。三人方出桃夭殿门,便见内侍严子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进来。
严子机灵,见了三位小主连忙拜在一旁,三位的身影转过飞露宫的朱门,他才起来回禀道:“方才太后亲自驾临凤阳宫,还是被莫统领拦在宫外。癸真有心柔照顾,想来芳棋不敢乱来。花妃请宽心。”
白綪雪皱眉道:“已经整整两日,我如何不担心。太后于毒理之上的造诣有名家风范,不晓得她给癸真灌下的是何汤药。只可惜叶壬被留在皇后处,否则,他也许会说出个一二。”
白綪雪翻出匣子里的瓶瓶罐罐,拿出个黑瓷瓶来,口中兀自念道:“癸真一定不能有事。”
碧竹惊问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白綪雪攥紧了黑瓷瓶,道:“我一定要救癸真出来。她已经落在太后手中太久了,我不能再让她继续受苦。”
“小姐,此事要三思啊。”碧竹紧张劝道:“皇上已下口谕,任何人都不能擅闯凤阳宫,小姐何必铤而走险?何况今日蓝昭仪平白无故说那些话,摆明就是冷秋唆使。没准冷秋此时就躲在钟翠宫等着小姐触怒龙颜啊。”
“我意已决。”白綪雪看着碧竹,坚定道。
白綪雪决定的事,绝对是她一定会去做的事。这点,碧竹知道得很清楚。是而,在这闷热的黄昏,蝉鸣声声入耳,碧竹心底却生出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