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劝我母亲再找一个,帮忙减轻生活负担。
可我母亲很倔强。
她说,我父亲走了,她的心也死了,从此心里面再也容不下别人。
就那样,我母亲一直坚持单身,直到现在。
可能,这就是老一辈人的爱情责任价值观吧。
反正现在的女人,没几个能做到这样。
1996年半年,我应该读初三下学期。
但是我辍学了。
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跟我母亲的一次吵架赌气。
另一半的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再读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跟金钱。
辍学后,我母亲寻思让我学一门手艺傍身,不至于到社会打流学坏。
那时候,我有两个选择。
要么在厂里面学做窑,要么去找我姨老表学木匠。
我们厂里面那时有一段歌谣:
“读书读不进,回来捏搞棍,搞棍捏不熟,泥场一条路。”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捏搞棍,就是指做窑。
做窑,说的是在一个手动转盘用陶泥做陶器。
而转动这个转盘,就需要用一根棍子,通过人力去转动。
那时候做窑,在所有人看来,是一件很没出息,很丢人的职业。
现在不一样了。
大部分做窑人,都成了民间手工艺术家,收入丰厚得很,听说一个月四五万很轻松。
甚至有些人,还在湖北一些美术学院混成了陶艺老师。
那时候的我,颇有些年少气盛。
所以,做窑是不可能做窑的,打死也不做。
于是,我选择了学木匠。
毕竟这门手艺在我看来,每天都是东家接,西家请,好烟好酒招待着。
这样的好生活,谁不向往啊。
96年,这一年我16岁。
过完正月十五,我母亲带我来到了隔壁的武穴市。
这是我母亲的娘家地方。
我大姨的家在武穴市朱奇武村。
这地方我从小没少来。
每次都是从蕲春县岚头矶码头坐轮船,两小时后到武穴码头。
从轮船下来后,到我大姨家里还有十来公里左右的路程。
搭三蹦子麻木的话,半小时就可以到。
但我母亲很节约,花钱坐车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走路。
十来公里的路程,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中间会有各种走走停停、外加抱怨。
所以没有两个小时,肯定是走不到的。
往往走到后,我也直接累瘫了。
我姨娘比我父亲还去世的早,大概是91年左右。
姨娘去世后,姨夫也在街不怎么回来了。
他们以前在偏房里面的床,就基本没人睡,成了杂物间。
我来了后,这间房间就成了我睡觉的地方。
我母亲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把我托付给表哥,就泪眼婆娑的走了。
毕竟我长这么大,一直没离开她身边。
各种不舍,那是必然的。
那时的我,还有些没心没肺,对于母亲的流泪没太多感觉。
反而还会觉得终于没人管了,感到非常开心。
但其实不然,离开母亲身边的这一刻起,才是我前半生悲苦生活的开始。
我记得很清楚。
我妈走后的第一个晚。
我一人睡在姨娘生前睡的这个房间,这张床,就发生了让我十分害怕的事。
因为只要我一睡着,就会感觉有人压在我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惊醒,再次入睡依然如此。
那时才十六岁的我,非常的害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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