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面色一冷,哼了一声,“看来这刘岱,还是想过拿我和母亲去邀功,真是狗胆包天,这等没有眼珠的废物,也能当上兖州刺史?真是朝中无人了!先生,你说的进言之人是谁,倒算是个有眼光的。”
逢纪正色道:“此人是兖州人士,名为程昱,极有智慧,才能不在我之下,正如世子说言,刘岱无能,主公夺了幽州,青州兖州如探囊取物一般,这时交好兖州有识之士,以后入主兖州....”
话说到这儿,袁尚已然明白逢纪的意思,与母亲相视一眼,看到刘夫人冲袁尚颔首点头。
袁尚随即问道:“先生,你的意思是?”
“先前,兖州有公孙瓒从事范方,我不让世子出门,是怕公孙瓒狗急跳墙,世子千金之躯,不容闪失,今日郭援前来,世子外出,没了风险,可亲自前往程昱处拜会,如主公那般天下尽知的贤明,皆是一次次的礼贤下士积累而成,几位公子中,主公最喜爱世子,除却长相与主公相似,世子行事风格也有主公当年风范。”
袁尚喜形于色,“先生说的对极,我明日就去拜会程昱。”
第二日,袁尚走出门,见郭援领着刘策刘冲一行人,脱了行伍装束,换成家仆布料,在门口守候,看护卫的模样,尽皆勇武。
在袁绍三个儿子中,袁尚武艺最为娴熟,等闲十几个人靠不得身,军中时常也与人切磋,胜多输少,只是兖州是刘岱治理,不属于袁绍,逢纪的劝言,袁尚本不在意,这小小兖州,有谁是我的敌手,然手中无兵马,终究有些胆怯,这才与母亲在庭院,陪着母亲尽孝。
袁尚见右手处一汉子生的极为强壮,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心中突发聊然之意,右手聚力,猛然推在壮汉手臂处,原意全力之下,便是不能推倒在地,也是蹒跚不稳,也好教这等兵丁知晓袁三公子武艺无双,再做敲打一番。
岂料那壮汉猝不及防之下,上身纹丝不动,身体本能的生出一股力道,那力道加上袁尚本身施为力道,一同反馈给袁尚身上,震得袁尚手臂酸涩,若不是袁尚下盘稳健,定然当场跌坐在地面。
这连日的奔袭,来到兖州,整晚休息不好,刘冲早有困意,又有自己兄弟刘策在身旁照应,刘冲索然无味,眼睛睁的虽大,其实瞳孔无光,早已经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这还是刘策交给刘冲的技巧,刘策说他与小黑这类人,心思过于活络,这等技巧,根本无从施展。小黑立即还不服气,直到试了多次,都毫无效果,这才作罢。
当时,刘冲哈哈大笑,还取笑小黑,心眼多,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尽管此行目的是保护袁尚安危,一路上连一个毛贼也没碰到,刘冲觉得这次算来白来了,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出了事情,不是还有刘策和小黑么,有他们两个在,自己做啥事儿都是瞎操心。
朦胧之间,感到被偷袭了,刘冲武艺境界与当日离村时早不可同日而语,意识尚未清醒,身体本能的立了个马步,力道倾泻而出,不求伤敌,只为夺得半寸时机。
若是刘冲全力施,刘策都不敢直面其缨,袁尚又岂在话下。
袁尚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舒缓,暗道,真是侥幸,没想到这壮士汉子下盘如此稳健,力量竟然能够做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好在自身武艺高强,才没有出了糗。
还不错。
父亲麾下,如此士卒,他日定能席卷天下。
袁尚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刘冲肩膀,道:“好武艺,赏金子十两!以后忠心听命,我与父亲定不会吝啬财物官爵。”
然后,袁尚不等刘冲谢恩,转身走向马车。
这是袁尚故意为之。
与文士相交,要做足礼数,士卒多粗鲁之辈,与武人相往,这般不拘泥的洒脱之态更能拉近双方的距离。
袁家四世三公,庞大家世底蕴,才能让子嗣不管在见识还是在处事上,往往高出寒门不止一筹。
这一边,刘冲还尚未清醒,手中捧着袁尚管事给他的十两金子,眼睛瞪得老大。
这是咋回事儿?
怎么就突然赏了十两金子?
当初为猎户,便是一年好收成,也不过是几两银子的收入,这十两金子,足足是刘冲十年的收入。
一旁,与刘冲相熟的士兵羡慕的看着刘冲,小黑还伸出手来摸了几把,还想再摸摸,刘冲反应过来,一把收起,放进自己胸口。
小黑咂咂嘴,道:“你这厮,当真是运气好,袁公子如此慷慨,和袁公倒是极像。”
事出突然,刘策也未料到袁尚的出人之举,好在皆大欢喜,见车队已经整装,出声道:“袁公袁公子赏罚分明,以后我等尽心尽力,必会得到同等赏赐,打起精神,跟着马车,切勿有什么闪失。”
众人行伍入列,紧紧跟在马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