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也有我颜良一片帷幕。
是日,粮草兵马,一应俱全,袁绍挥军北上,数万人行伍严整,麹义为先锋,所遇公孙瓒小部,携军威一触而溃,公孙瓒驻扎的余部,开始向后收缩,数千骑兵在袁绍大军两翼徘徊,一经靠近,便被袁军弓弩手群射。死伤了小部,骑兵统领见袁绍军中调动频繁,生怕被袁绍狙击,勒令全军后退。
军中细作,不停把周围信息传递到中军,袁绍又听从谋士建议,在细作旁伏着射手,遇到公孙瓒探子,抢先击杀,一时之间,公孙瓒派出的探子,十个有八个回不到军营。
举目望着南方,身后帅旗猎猎作响,公孙瓒面色无常。
在北地常年与外族厮杀,麾下部队可谓天下精锐,灭了不知兵的袁绍,当真是易如反掌。
遥望见公孙瓒陈兵列队,袁绍勒令全军停止行进。
摆出阵势,前锋两千人,以大将麹义统领,中军又有颜良文丑各领左右一军七千人,袁绍亲自披坚执锐,与谋臣郭图田丰一同立在高台,身后,高台之上,战况一览无余。
公孙瓒以三万步卒,呈三方阵居中,两翼分有五千骑兵,正中以前骑兵,盔甲鲜明,弓箭整备,胯下战马为白色,正是公孙瓒麾下精锐白马从义。
麹义以身当先,手持盾牌,身后士兵皆如麹义般持盾牌,徐徐推进。
公孙瓒策马在前方,见到麹义试图稳妥防御,心中一阵冷笑,这般阵势,他早遇到过多次,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速度,公孙瓒白马从义又是轻骑兵,骑手负重极少,行动起来更为灵活,持盾牌固然能够抵挡骑兵冲击,但轻骑兵只要将速度提起,绕到左右,必可打乱其阵容,只要步卒阵型稍乱,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公孙瓒口中兀自冷哼了一声,一旁严纲时时警醒着公孙瓒一举一动,双腿控着坐骑贴近公孙瓒,道:“看将军已有对策,属下和麾下儿郎已经准备待发。”
“你看这袁本初小儿,不知兵术,当初若不是我陈军冀州,韩馥那个孬种怎会惧怕到让了冀州,也罢,好教袁绍知晓什么叫做骑兵。”公孙瓒挥斥方遒,目光徐徐在袁绍军阵扫过,眼神尽是蔑视,旋即收了心神,大声道:“严纲听令。”
“末将在!”严纲恭敬低着头。
公孙瓒嘴角一抹冷笑,“以白马从义居中破之,后杀向左侧,绕一个圈,直插中军,若是生擒了袁绍,你想要什么,我就赏你什么。”
“末将遵命!”严纲大声道。
严纲身后,一个身着随从装束的汉子微微抬起头,锁着眉头望着严纲和公孙瓒,脸颊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犹豫良久,终究恨恨的低下头颅。
这是卜虎。
当日在清河,跟随严纲请战,在严纲面前自夸步战鲜逢敌手,因卜虎武艺高强,箭术精准,被严纲看中,夜晚一战,原本严纲定计,烧了朱灵大营,卜虎就带着步卒奇袭整个军营,务求一战全歼朱灵军,严纲败退,卜虎力劝反攻,严纲颜面上下不去,也在犹豫之间,卜虎知机不可失,当先冲入朱灵大营,却在片刻被刘策打成重伤,险些丢了性命,严纲一看卜虎狼狈模样,再也不敢停留片刻,这才下令全军后退。
至此,严纲对卜虎的态度直线下降,若不是看卜虎箭术出众,早打发卜虎去辎重营地了。
卜虎自诩武艺在当今天下,能胜过己的已经寥寥无几,岂不料在清河这种鸡毛之地,闹了个灰头土脸,甚至连敌手是谁都不知道,窝囊至极,休养了几个月,才恢复了伤势。
有心在公孙瓒面前请战,重新挣回脸面,看二人模样,卜虎纠结间选择了沉默。
哼,战场上,生擒袁绍,必然是首功,颜良文丑两个匹夫,当日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趁着天黑偷袭我,当真是无耻之极!
麹义脱离了袁绍方阵,后军没有跟随麹义,严纲心知这是一个良机,传下几个号令,右手前指,道:“与我一同破了袁绍小儿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