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会引火烧身,让云隐宗倾覆?”林庸笑道。
“云隐宗的存在本就是为宗主提供修炼所需的资源,宗主对其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但属下认为,至少在宗主身上的伤好之前,云隐宗决不能有任何差错,与血狼帮交恶恐怕会让云隐宗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难。”
姚文静一直处理着宗门事务,所以对周边势力的情况比林庸清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林庸阐明清楚利害关系。
“无妨,区区血狼帮而已。”
将喝完茶的酒杯倒扣在桌面上,林庸轻轻地一压,杯口下陷一个弧度,结结实实的嵌了进去!
“宗主……难道说……”见到这一幕,姚文静的一双玉手都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嘴唇轻轻蠕动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这桌面是石质的,能将杯子压进去,不是武者是绝对办不到的。
林庸现在能办到,那岂不是说……他现在已经可以修炼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个血狼帮,还真的不够看。
“静姨,这些年辛苦你了。”林庸轻轻的点点头,坐实了姚文静的猜测。
这些年姚文静为云隐宗付出了很多,忠心无需多言,所以他不打算隐瞒自己能够修炼的事实。
“不辛苦不辛苦,宗主的伤好了就好。”
林庸的一番话犹如一卷惬意的和风,卸去了姚文静这些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
轻微的啜泣声在夜色中悠荡。
皎洁的月光下,林庸瞧见姚文静用袖口轻轻遮掩住素净的面庞,拭去眼角的湿润。
她等这一刻的确等太久了。
林庸心中感叹,思绪回到身在云罗宗的日子。
那时候,他作为东玄国第一天才,被万人敬仰,哪怕国主见了他,也都礼让三分,可自从蛮荒战场回来,一切都变了。
那崇敬狂热的眼神变成了漠然甚至是蔑视,修为尽失的他被所有人都当成了笑柄。
昔日的仇敌,暗中潜伏的虎狼逐渐显形,而他身边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纷纷离去。
他被净身从云罗宗赶了出来,要不是路上碰到姚文静,他甚至还不知道该在何处落脚,更遑论卷土重来。
这些记忆虽然是前世留存,但如今的林庸却感同身受。
他曾为了东玄国的荣誉而奋战,却因为一场失利被万人唾弃。
他曾万丈豪情,谈笑间分封万里疆土,却一度没有容身之所,颠沛流离。
他曾触摸到云端,站在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峰,如今却刚从地狱爬起。
痛苦,不甘,无助,愤怒……种种复杂的情绪犹如烈酒在林庸心头激荡。
当伤势未愈时,酒精使人麻木、堕落,而当你站起来时,酒精却能使人醇熟、冷静。
“那些曾经嘲笑过宗主的人有麻烦了。”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姚文静望着恢复自信的林庸,也是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
美眸中流光婉转,竟有着一丝丝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