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地方官员,就是这朝堂之上至少有半数以上的官员早就已经投靠了田承恩。
以至于他这个当朝右相还没有一个宦官势大。
这也形成了宁国朝堂上的两大势力,即:以田承恩为首的阉党和以胡一舟为首的文党。
不过,胡一舟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以一介寒门之身身居相位。
曾经那个有着远大抱负的状元郎早就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官海浮沉,以胡一舟的眼力又岂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节所在呢。
皇帝需要一位寒门出身而又与宁国各大世家保持远距的人来坐右相之位。
所以才有了胡一舟后来的青云直上。
看透规则的胡一舟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可也正是看清了皇帝的用意,胡一舟对如今的大宁朝堂早就心如死灰。
说到底阉党与文党之间的争斗抗衡都是在皇帝的掌控和默许之中。
此刻,双方大臣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以胡一舟为首的文党虽然人少可这嘴上功夫却是他们最擅长的。
一时间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久不上朝的景顺皇帝听了半天,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那就杀一批,贬一批。”景顺皇帝一语定乾坤:“胡相,此事你就全权负责吧。”
“朕乏了,都退吧。”
“退朝!”随着田承恩的一声宣,朝堂上的这场口舌之争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幕。
从结果上来看,文党这次倒是罕见的占了上风。
可细想下来,皇帝实际上还是偏袒了田承恩一党。
这也让胡一舟的内心深处再次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凉。
这股悲凉并不是因为皇帝偏袒了田承恩之流,而是因为天下百姓的死活在景顺皇帝的眼里实在是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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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相,留步!”
散朝之后,沈千炼快步追上了殿外的胡一舟。
“沈大人?”
“胡相,咱们借一步说话?”沈千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胡一舟借步一谈。
“被京畿院的人叫住,可不是一件妙事啊。”
“胡相说笑了,您两袖清风忠君为国,又怎么会怕我们京畿院呢。”沈千炼对年过半百的胡一舟倒是颇为尊敬。
“有田承恩之流为祸朝堂,本官也只能是空有报国之心了。”
胡一舟在沈千炼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田承恩的不满。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沈千炼。
而且,也没必要瞒.......
胡一舟与沈千炼边走边说,身边百米之内已是无人。
“沈大人,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胡相以为这次的危机会不会动摇国本?”沈千炼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宁远卫的覆灭的确令人意外。”胡一舟皱眉道:“可朝廷还有装备精良的十二卫在各地平叛,只要其他地方没有官军跟着作乱,以十二卫的战力应该可以应付当下的局势。”
“如果朝廷这次赈灾之事不再出什么幺蛾子,这场祸事应该很快就可以遏制。”
“胡相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沈大人对朝廷平乱没有信心?”
“如果是十天前回答这个问题,我与胡相的想法也是如出一辙。”
“可现在我却没有胡相这般乐观了。”
“京畿院各地的密报,大宁二十七行省至少有半数都有不稳迹象。”
“我这里说的不是民心不稳,而是官心不稳!”
“官心不稳?”胡一舟心中一惊:“沈大人,你的意思是.....”
“陛下之所以急调虎旗边军平乱就是为了尽快遏制官叛之风。”沈千炼沉声道:“西北危局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宁国将彻底陷入大乱!”
“沈大人,如此机密之事你为何要单独告诉我呢?”
“因为胡相不仅是当朝右相,还是太子最尊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