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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游河

自离开崇阳宗,因考虑到陆白身体初愈,不宜太过舟车劳顿,郑成夜领了朗月稀星两名亲卫,带着陆白和小核桃一路游山玩水,走了一个多月才到陆华的驻地渠州。

万心的父亲原是柳元忠身边的一名武将,万心的母亲在生万心的时候便因难产而死,其父不久也战死沙场,因怜其年小失孤,柳元忠便将其收为义女,打小同柳亭湘一起养在元帅府,全家对其均十分疼爱。

万心小时候常常跟着柳亭湘混入军营玩耍,一来二去和柳亭玉身边的参将陆华情愫暗生,众人也均看在眼里。在柳元忠带兵出征北摩的之前,便亲自出面定下了这门亲事,只等仗胜归来就完婚。

谁知道那一场仗一打就是六年,去时三十万大军,回时不到三分之一,柳家两名主将均战死沙场,柳亭湘因受不了打击,不久后也投湖自尽,陆白时年才五岁。万心心中不忍,便同陆华商议延后婚期,陪在陆白身边,只等到她再长大一点。这一延又是将近六年,等到将陆白送往崇阳宗后,陆华便亲自寻了过去,在冯妙妙的再三保证之下,万心最终才跟随陆华前往渠州完婚,时年已年近三十,婚后一直和冯妙妙保持书信往来,从来不曾提过怀孕事宜,冯妙妙之前还念叨是不是年纪大了已经放弃了,谁知现在竟真的有喜了。

思及此,陆白一路上内心激动无比,天天幻想着见着万心会是什么场景,又感念万心年纪已大,此时生产不知是否会有凶险,一路上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喜形于色,似疯魔了一般。

然而等真的见着面,距离冯妙妙收到万心报喜的书信已有七八个月之久,此时万心已即将临盆,看着万心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自己面前,陆白心中感慨万千,除了扑在万心怀里默默流泪,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最后还是郑成夜上前安慰一番,才将两人分开。

算一算日子,陆白一行到了渠州陆府已有七八天,期间却并未见着陆华,询问万心,万心只道近期渠州海运十分不太平,陆华一直在军营练兵,还要兼顾海上航运安全,实在是无暇分身,只等再过几日自己临盆,便是怎么也要回来的。

见万心言语间处处对陆华都是喜爱袒护,深怕陆白对自己的丈夫有什么误解,陆白暗自好笑,自己只是关心她罢了,同时也深觉陆华这几年应是对万心极好,便不再多问,每日也只寻万心说一些家常,谈一谈渠州的风土人情。

郑成夜见陆白每日从万心那里说话回来都懒懒的没有精神,思及自己到了渠州也天天在外忙碌,没能好好陪她,这日便早早的将事办妥回到陆府,在后院找到正在同万心说话的陆白,提议带她出府去逛逛。

万心见此连忙推说自己身子不太舒爽要早些休息,便笑着将两人赶出了陆府。出门前见陆白还穿着一身男装,一脸不赞同的让她去换女装,陆白苦着脸的央求了半天,万心终是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最后还对郑成夜一脸歉意的道歉,说陆白年纪小不懂事,请他多担待一点。郑成夜看着在万心背后翻白眼的陆白,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低声不知道回复了一句什么,便让朗月准备船只出门了。

陆府地处渠州州府青乌,此地水路贯通,依河筑屋,深宅大院,重脊高檐,石板小路,两岸杨柳依依,河道里挤满了来往的船只,沿河的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朗月撑着一艘小巧的画舫沿河行驶,小核桃坐在甲板上好奇的盯着两岸的摊贩,来渠州这么久,今天也是第一次出门,见什么都好似十分新鲜。

画舫内不时传来陆白的大笑声:“师兄,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从崇阳山出来,一路上陆白除了唉声叹气,呵呵傻笑,便是恹恹的靠在马车里睡觉,郑成夜担心她身体初愈,天天这么睡着再睡出其它病就不好了。便命朗月稀星去寻些书来给陆白看看解闷,谁知朗月找了一套女则女训,陆白翻了两页直接就扔了。稀星倒是去训了不少有趣的话本,陆白翻了翻,瘪了瘪嘴也放在了一边,说:不过就是写才子佳人故事,还不都是骗小姑娘的。

稀星背地里同郑成夜抱怨,说陆白简直不像女人,被郑成夜狠狠训了一顿,气的连着两天没有同陆白说话。

后来有一天,郑成夜闲来无事在客栈自己和自己下棋,陆白过去找他,在一旁愣是安静的看了半天,郑成夜见她如此安静,便询问她是否有兴趣来一局。

陆白讪笑回答自己并不会。郑成夜觉得难得有她感兴趣的东西,便手把手教了起来,起初陆白总是输,可越输越来劲,天天缠着郑成夜下棋,马车上也不放过。慢慢的到后来两人竟然能打个平手,陆白深觉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每天神采飞扬,便再也顾不得瞌睡了,无事便寻郑成夜下上两手。

只是到了渠州之后,陆白每天都要去和万心说话,郑成夜每天也早出晚归,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一次也没下过。今天一上船便觉棋瘾难耐,让朗月寻了棋子便下来起来,几番下来自己居然赢多输少,看来这几天棋艺不但没有荒废还见长,开心的手舞足蹈。

郑成夜见她高兴,忍不住点头夸赞道:“陆师弟,棋艺越来越好,我这个师父也自愧不如啊!”

说的陆白一阵脸红,自己也不知道在脸红个什么劲,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具体怎么怪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每次郑成夜一夸自己就会这样。

“今天累了,不下了!”陆白将棋盘一推,便转头看像船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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