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尘趴在青猿背上,双手紧紧搂住它脖子。青猿纵身一跳,跃入林木之中。卫轻尘只觉得旁边的景色在月色中如飞般闪过,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不时有树枝迎面打来,需要把头紧紧埋在青猿背上才能躲过。
如此行了足足七八个时辰,东方天色已隐隐发白,越过不知多少深涧高峰,四周景物,逐渐变的幽古起来,四处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内中毫无人行痕迹,也无道路通行。间或有深沉的兽鸣声自远处传来。
青猿背着卫轻尘从一处峭壁攀援而下,抵达下方一个幽深隐秘的山谷。这山谷四面都是高山遮挡,又被郁郁葱葱的林木给铺满了,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来。进入山谷后,前方远处的山崖上有一条飞瀑,从峭壁上直坠下来,犹如一条白练悬挂在悬崖上。瀑布下方是一条山溪,隐没在茂盛的林木中,穿谷而过。
山谷中间有一座覆钟状的石头山,山势较为平缓,林木也比较稀疏,非常适合猿猴玩耍。谷中林木,多各类果树。有的犹如红灯笼一般满树挂着,有的又通体青碧,只有鸡蛋大小,隐藏在树叶底下,几乎看不出来。林木间,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芬芳扑鼻,溪水蜿蜒而过,激荡在石头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平添几分灵动。
外面天色已经发亮,但是因为高峰遮挡,日光还未透射过来,因而谷中光线非常柔和,温度也极为宜人。青猿和两苍猿跋涉了一晚上,入谷后先窜到树上,摘了几个一手抓不过来的野果大嚼大吃。卫轻尘接过一个吃了,果然鲜美异常,满口生香。感觉浑身都平添了几分力气,跟平日服食益气壮骨丸后的感受有些相似。
山谷西面,崖臂上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形状极为巧妙,浑似一只正要振翅高飞的苍鹰。尤其是末端那带着倒钩的尖嘴,惟妙惟肖。卫轻尘一看,就在心里给它取了个名字,鹰嘴石。鹰嘴石下,有一洞口,内有细微的毫光发出,光线柔和明亮。
卫轻尘想过去看看洞里为何会有光芒发出,青猿却显出有些畏惧的神色,避过了那个洞口,径直往山谷里头而去。越往山谷里头走,便越狭窄,光线也越阴暗。因为那道飞瀑,便是从尽头处两座山峰相交接的地方倾泻下来,因而空气也愈发潮湿。地面也生着许多杂草,许多地方还有腐烂的树叶浸水后形成的淤泥。这里的景色,与外面相比,就差了许多。
青猿来到瀑布口下放,沿着又湿又滑的峭壁往上爬了一段,这里又有一个洞口。洞口湿漉漉的,长满绿色的苔藓,里面黑乎乎的,只有一点微弱的日色透进去。
几个猿猴脑袋,在那洞口忽隐忽现,显然是在窥探四周动静。待看到青猿回来后,便有几只猿猴跳了出来,吱吱叫着迎上来。那几只猿猴原本神态颇为悲伤,看到青猿背上伏着一人,以为来了救星,悲伤的神色有所减缓,神态也活泼不少。
卫轻尘跟着青猿进入洞里,这个洞不深,只有几丈,里面铺着不少石头,地上微微有些潮湿,光线也不太好。大约有十来只猿猴,或卧或坐,散布在洞里头,个个都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还有几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猴子,也没有父母照顾,悲伤的叫唤着,四处走动。找到一只愿意让自己贴身取暖的大猴子,便依偎下来不动。
青猿回来后,所有的猴子都围了上来,吵吵嚷嚷的。一些猴子好奇地打量着卫轻尘,围着他不停走动。一些猴子还朝他塞上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果,有些都被咬的坑坑洼洼了。
青猿叫唤几声,所有的猴子们都安静下来。接着它朝一只老猿指了指,比划几下,那老猿便纵身跳出洞外,在树林间消失不见,不一会,又跳了进来,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手脚颇为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青猿听完后,看向卫轻尘,又指了指自己后背,示意他再到背上来。
卫轻尘爬到青猿背上,青猿背着他走出这个山洞,跳到一棵树上,径直往刚刚那鹰嘴石下的洞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