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矩有些不快,双手一搓,一团猛烈的元气贯入鬼幡之内,那几个被拘的阴魂,发出痛苦的惨叫,一下子便被刚猛的元气给撕裂,化为道道残魂,带着凄厉的叫声,变成几股淡淡的黑烟升起,被风一吹,就灭了。那道鬼幡,也失去了法力,成为一幅沾满血污的破旧布条。
孔令矩将破掉了的鬼幡丢到卫轻尘脚下,“既然师兄发话了,就还给你。这些阴魂,造了太多孽,不该往生,也不该再害人,我就代表那些被它们侵害过的人,把它们给灭了。这东西你喜欢,你就继续留着。”
卫轻尘气的七窍生烟,却又不便发作。现在实力比不上对手,面对欺压,只能默默忍受。贸然反抗,只会伤到自己。
“你既然都已经把这幡给破了,我再拿着又有什么用?这几道阴魂,虽然曾经为恶,却是身不由己。倘有修为高深之人替它们解脱,它们本有机会往生的。你却是直接葬送了它们的这种希望。它们报复不了你,可是命运之主,会记住这笔账。你今日犯下的错,将会有命运来惩罚你。”卫轻尘死死地盯着孔令矩道。
孔令矩抬手指着卫轻尘,朝旁边的人道,“师兄,你也听到了,这小羔子居然对我出言不逊。我要教训教训他,你别拦着。”
孔令矩的师兄伸手拦住了他,“师弟,不要生气。这个人说的,不无道理。你我修道之人,应该知道命运无常,因果报应。平日里,应该少动杀机怒意,多积善果,体悟天命,寻找正确的道路。命运之主的安排,高深莫测,无人可以洞察,也无人可以摆脱。今日之事虽小,其日后的影响,以你我目前的修为,如何能够窥透?倘若还未能窥破命运,洞悉因果,那凡事,就得小心为上。以免误种恶因,将来酿就恶果,追悔莫及。”
孔令矩大不以为然,“世事纷繁,哪里能够窥透所有因果?道途漫漫,又有几人可以明了来源去路?不过是任心而为,勉尽其力罢了。师兄你太过于小心了。我们修道之人,逆天而行,追求力量,不正是为了可以随心所欲行事?你越修道,反倒是愈发谨小慎微,哪有实力越强,反而越畏缩的道理?区区小事,不值一提,我们走吧。”
他的师兄微叹一口气,“师弟,平日里师傅让我们多静修参悟,你就是坐不住。也罢,我讲多了,你又要怪我多嘴。等你吃点苦头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们纵然如何修道,实力再强,也根本摆脱不了命运之主的安排。唯有朝夕勤勉,小心谨慎,揣测天命,顺天而为,才有可能趁着死亡之主打盹的功夫,偷到一丝逆天改命的机缘。我们快走吧。”
“道友请留步,我叫卫轻尘,请教道友尊姓大名?”卫轻尘连忙挥手,示意那人慢走一步。从刚刚二人的对话里,他听的出来,孔令矩的师兄,其实道行颇深。他所讲的道理,跟他从道书里学到的东西,和自己平日的领悟,有些相似相通之处。再加之他替自己解了个大围,所以想认识一下,起码也知道个名字。
青年修士颇为讶异地转过头来,显然对于卫轻尘这种实力如此低微的人,居然也想跟他结识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们今后,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的。不过他还是颇为客气地道,“在下天心派朱仓,幸会。”说罢,也不待卫轻尘回答,便和孔令矩各化一道剑光飞走了。
卫轻尘无所谓地笑了笑,并不感觉受了冒犯。谁叫他现在修为这么低呢?这些大门派的弟子看不上他,也实在是正常。不过他却是牢牢地记住了朱仓这个名字,还有孔令矩那张令人无比讨厌的脸。卫轻尘的心中,有一种预感,以后,他们还会打照面。这会是命运的安排,命运之主,就是喜欢安排这种有戏剧性的事情。卫轻尘,已经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