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就是这样的性子。
苏培盛轻轻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想要长久在主子爷身边伺候,就多看多想少说。”
撂下这话,苏培盛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前院儿,留下小连子愣在原地。
……
四爷昏昏沉沉睡了三日,待人总算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九的上午了。
躺了这么长的时间,四爷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脑子有些晕眩,喉咙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他费劲地睁开眼,正要唤苏培盛端茶,结果微启的唇旋即又闭上了。
维珍此刻就坐在脚踏上,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四爷的目光落在维珍柔白的侧脸上,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静静地看着维珍了。
这程子实在是忙,难得回趟家,也是匆匆忙忙的,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回后院儿看一眼维珍,然后就又要出门了。
再往前算算,其实自打搬出宫之后,他就变得忙了起来,每年都要伴驾离京,又要办差事,最忙的时候,他连续三个多月都在外头,每次回家,都觉得孩子们又长高了,又长大了。
这让他这个当阿玛的既欣慰又愧疚。
他都没时间好好儿陪陪孩子,所以每次回家,他一定都会抽空好好儿陪陪孩子们。
那维珍呢?
他对维珍可曾有过愧疚吗?
上一次这么静静看着维珍的睡颜,又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还是在阿哥所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过得憋屈苦闷,但是时间却最是不缺,有的是大把时间陪维珍,也有的是功夫晨起之前好好儿看看怀里的她。
她醒着的时候,那双水汪汪的小鹿眼总是带着笑,什么都不用说,只那双小鹿眼看着他,再糟糕的心情也会变好。
她睡着的时候,却是有些不同的。
带笑的小鹿眼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卷翘低垂,像是寒风过境、两枝摇摇欲坠的松枝,带着股子愁绪,每每瞧着,总会让他心疼,总想着再迟些起,再多抱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