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婶子、阿叔,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陆禾惊讶道,要知道自从父母去世,大哥出事,她们家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落井下石之人不少。
加之他们不是小山村的本地人,是异姓,更是遭到了众多白眼排挤,两年多以来,基本没什么人会来串门。
“哪里有什么大事,这不就是趁现在刚刚忙完农活,得了闲就过来瞧瞧你。”王桂枝回道。
陆禾自然是不信的,闲来无事无缘无故怎么会来突然登门。
尤其这来的人中还有个脾气怪异孤僻的张童生,此人本名张秀文,是小山村第一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但也只辉煌了那一时,后来考了大半辈子,到如今也还只是个童生。
陆禾明知几人来者不善,但基于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将五人迎进了门,“婶子、阿叔,你们先坐会儿,我给你们去倒杯水。”
“不用,不用,我们就随便坐会儿就成。”几人推脱道,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到方临宁身上,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故作疑惑地发问道:“这位小哥是……?”
没等方临宁和陆禾作出反应,一旁的王桂枝像是备好词儿似的急忙开口道:“李老三儿,这就是陆家大哥几月前从河中救的那位,你瞧瞧,不仅模样俊俏,还是个会识字的读书人。”
“会识字,真是难得,瞧着是比张童生你还像个正经读书人,桂枝也没说错。”李老三儿打量着方临宁道。
“就是,这小哥一看就像个有文化的书生。”
“确实,看着就不一般。”
其他人也紧跟着附和道。
而被作了比较的张童生闻言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难看,看向方临宁的视线也更加不善了些,反驳道:“我怎么不觉得,我一个读了几十年圣贤书之人会比不上一个弱冠之人,且不说空口无凭,而以貌取人更是大忌,望几位谨忌口舌。”
“张童生,你这话说的就显得小气了,若你觉着这位方小哥比不上你,那不如趁现在有空儿和他比试一番,也好证明你所言非虚,怎么样?”李老三不怀好意地道,这显而易见的激将法是个人都能明白。
可偏偏这性情暴躁、极重脸面的张童生就是瞧不明白,预料之中的,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道:“比就比,我还怕他不成。”
“张童生果然是个爽快人,”李老三笑着道,随即看向方临宁:“方小哥,张童生既然已经开了口,你一个晚辈也不便推辞,你想怎么比试呢?”
李老三这话说得无赖,根本没给方临宁拒绝地机会。
可方临宁也不是个能被随意拿捏指挥的主儿,“李叔,明明是你开的口,答应也是这位张童生答应,我可没回过一个字,晚辈也理应有权拒绝,我对什么比试更是没丝毫兴趣,我还有事要出门,几位自便。”
“方小哥,且慢,难不成你是瞧不起张童生,不屑于与之比试?”李老三拱火道。
方临宁只觉得好笑,这挑事儿的手段未免太低级了,可另一位张童生却轻而易举地着了道,急忙要往方临宁面前凑,却眼疾手快的陆乾给硬生生截住了,毫不客气地道:“你要干什么,离宁宁远点儿!”
面对陆乾的质问,张童生一下愣住,而后有些气急败坏地昂着头朝方临宁道:“后生,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我虽只考取了童生,但读书的时间可比你这年纪都大,我已决定,定要与你比试一番,但若确无真才实学,心生惧意,直白承认,我方可不多追究。”
方临宁闻言,着实被惊了一瞬,他觉着这位张童生的脑子大概是读书读久了,有些傻了,明明是他受不了挑拨要比试,怎么反倒要追究自己了。
而张童生见方临宁未给予回应,以为自己说对了,胸有成竹地讽刺道:“看来被我说对了,原来还真是个空有其表的白丁而已,只想着沽名钓誉却无实学为本,迟早会自食恶果,”
“你闭嘴,不准你说宁宁坏话。”陆乾虽然听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但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你个傻子,连和我说话都是不够格的,竟还敢冲我吼了!简直毫无教养!”张童生被陆乾生生打断,觉着被下了面子,厉声指责道。
“张童生,我同你比试。”方临宁不想听对方说出更难听的话,出声打断道。
他本来是不想和这种不可理喻之人纠缠,可当他听到对方竟然喊陆乾傻子,说陆乾没教养,他改主意了,这人又蠢又坏,还欺软怕硬,很令人恶心,而且他欺负了陆乾,这怎么能忍。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和你比试,若我赢了,希望你离我们远远的,而且你便要郑重其事地跟陆乾道歉,”方临宁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