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风声卷着啜泣而至,正在直播的杨勇志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他往身后看去,手电筒的光照射向身后斑驳的墙面,除了地上的杂草以及墙上的藤蔓叶子被夜风吹得轻微摇曳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他心下奇怪,耳边的啜泣却时远时近,让他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风声。
作为一个探灵主播,他之前也去过不少有着恐怖传说的地方,比如上次去过的红月幼儿园,门口的地方就写着“快走”两字,进去后更是在建筑的墙上看到了“死”和“救我”等字样,恐怖的气氛直接就拉满了。
而且,他们都说那里夜晚的时候会传来小孩嬉闹的声音,但他上次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经历什么灵异事件,只是回来后不小心发烧了几天而已。
不过有过红月幼儿园的传说只是来自于二十多年前的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因为那次事件导致了十多个学生死亡,才有了后面被荒废的剧情发生。但这里的恐怖传说却是起源于民国初期的,时间的跨度明显就多了好几倍,这点儿倒是让他有些心里犯怵,不过来都来了,总得把直播播完了不是。
而且只要他不怕,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杨勇志将手机举起,让自己的脸出现在了直播的画面里,和直播间里的观众聊了起来,“了解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洋楼的旁边是有条江的,有关洋楼的传说里,那个与富家女相爱的渔民就是跳江死的。”
那些观众也都没闲着,纷纷通过弹幕和他聊了起来。
“什么传说啊?我不知道啊,我就一路过。”
“主播难道想带我们去看江吗?也不是不可以。”
“看了这么久,感觉有些无聊了啊,退了。”
“主播主播!你身后有人!”
“卧槽,真有,主播快往回看!”
“笑死,一群人在这儿唬人呢,我才不怕!(瑟瑟发抖)”
和人聊了会儿天后,心里的恐惧果然就驱散了不少。距离开启直播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虽然送礼的人不多,但也足够了,感觉今晚可以收工了。
“看江就算了,万一有人上这儿来抛尸了,我可会做噩梦的。”心情放松下来后,他也能开些玩笑话了,适当地活跃下气氛也是很重要的。
“主播别吓我啊。”
“我有个朋友是钓鱼佬他有天夜钓的时候还真遇到了从上游漂下来的裹尸袋不过为了不惊扰他的鱼他硬是等到鱼上钩天亮了才报警”
“卧槽,细说!”
“这就是钓鱼佬的实力吗?长见识了。”
“不打标点符号就是你的不对了哈。”
“怕太长你们看不过来。”
“666”
“……”
眼见弹幕的画风已经偏向了其他地方,杨勇志连忙咳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听说那个渔民跳江后,富家女就是在这座洋楼自杀的。而在这之前,洋楼最初的主人死因却成迷,而当时他的妻子就抱着他的尸体在洋楼里哭泣,路过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白面女鬼在哭。”
弹幕也聊了起来———
“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的妻子也死了,而且尸体都不见了。”
“是吗?怎么跟我听到的传说不一样?”
“都是传说了,管它是真是假,都有人信就对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科学至上,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哈哈~”
又聊了一会儿后,杨勇志就决定结束直播了。他刚要说些类似于“下次开直播再见”的话,就听到一阵歌声从他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那阵歌声就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发出来的一般,很模糊,歌词都听不清,而且背景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电流声,不像是阳间的音乐。
难道是手机后台的音乐软件不小心被点开了?
他还是被吓了一跳的,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想想都吓人。
“各位稍等一下,我手机好像出问题了,我退出去看看。”
直播画面上的弹幕突然被卡住,杨勇志眉头一皱,点了好几下退出键,手中的手机都没有反应。
还真坏了?
他又去按关机键,但屏幕的光始终都暗不下去。更糟的是,从他手机里发出的歌声反而愈来愈大了,后面甚至都发展到了他都觉得是有人在他耳边唱歌了。
“怎么回事?”他不自觉说道。
关机键和音量键都要被他按烂了,手机屏幕的画面才终于出现了一瞬的扭曲,接着便退回了桌面,好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恢复了正常一般。
那阵歌声也停了下来,杨勇志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他还真以为碰上什么灵异事件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只是这手机是该换一部更好的了。
冷静下来后,杨勇志就想点开他开直播的那个软件看看,顺便给那些直播间的观众道个歉,手机不给力,他也没办法啊。
但是被点开的却不是那款软件,而是手机自带了照相机功能。
“啧。”这让他有些烦了,又连点了好几次返回键,但手机的照相机功能就是关不上。
杨勇志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照相机的人脸识别系统也被打开,白色的方框将他的脸罩了起来,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正打算把手机收起来直接先下山再说的,就看到镜头里显示他的旁边突然多出了另一个白色的方框来———
“呜呜……风~凄~凄~雨~淋~淋……”
那是1937年华夏上映的第一部恐怖片《夜半歌声》的插曲,而这部电影当时还吓死过人……
刚才杨勇志手机里传出来的,正是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