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着诡异光芒。
这是二十一世纪不变的铁律,她等着温安来求她。
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嘛。
翠香见她心情平复下来,不再发疯,才大着胆子开口。
“小姐,方才李公子的小厮来了酒楼,留了封信给您。”
卫依依眼眸一闪,伸手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除却谈及温周的几句正事,更多的则是对她的安慰与关心。
卫依依孤傲一笑。
温安,你敢这般对我,世上自有其他男人,对本小姐掏心掏肺,一往情深,你等着看好了。
“你去报个信,就说本小姐后日有空,在天字酒楼设宴谢他。”
翠香诧异的看眼卫依依,嘴上应是。
……
“公子,您当真想好了,要动那边的人?”
赵峰心事重重的问。
“嗯。”
温周不疾不徐应了声,俊美的面容没什么温度。
“按我吩咐的传令下去,即日行动,后日,我要看到结果。”
赵峰叹口气,应承下来。
主仆二人一同回了府。
还未进院,便被下人截住了去路。
“二公子,国公爷寻您。”
温周“哦”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去了温国公书房。
“公子,小心些。”赵峰压低声音提醒。
温周眸中噙着晦暗,转瞬化为无形。
书房里,温周方一踏进门,便被一物什砸在了头上,顿时流下了鲜红。
他不紧不慢的擦去,恭敬拱手,“父亲,您寻孩儿 ?”
“混账东西,府上忙的不可开交,你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
温国公俊郎的眉眼带着戾气,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孩儿去了醉羽轩,如意姑娘想孩儿了。”
温周不咸不淡答对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罕见的,温国公并未发怒,只是冷哼一声。
“不争气的东西 !”
“废物 !”
温周笑笑,也不争辩。
“父亲教训的是。”
“您可还有别的交代 ?”
温国公敛了神色,淡淡开口。
“过几日就是你大哥大婚之日,他有正事要忙,没空理会。”
“你莫再出去鬼混,按你祖母的吩咐,操持好不日的大婚事宜。”
温周皱了皱眉,露了几分不情愿。
“父亲,我一个大男人,怎会懂这些内宅之事。”
“不若让您后院那些姨娘操持,岂不很合适 ?”
“放肆。”温国公面色一沉,竖着眉眼。
“我看你是在外面厮混的昏了头,一点分寸教养都没了。”
“咱们温国公府是什么人家,岂是那些没有礼数规矩的小门小户…妾室操持世子婚宜,不让旁人笑掉大牙。”
温周嘴角笑意敛住,转而换为了冷凝。
“原来父亲也知道何为规矩礼数,何为嫡庶有别 ?”
“我还当父亲放浪不羁,不在意这些虚名呢。”
“既您知晓,那当初又为何容忍后院那些贱人,糟践我母亲 ?”
温国公大怒,拿起书案上的东西就砸向了温周。
“逆子,你是再质问为父吗 ?”
被儿子戳穿,揭开了丑事,一向位高权重的他,岂能容忍。
温周站着不动,任由那些物什砸在身上。
随后滚落在地,化为粉碎,亦如他的心,一次次冷的结冰。
待温国公发完火,温周一拱手,淡淡开口。
“若父亲没有别的事,孩儿就先退下了。”
不等温国公再言,他转身离去。
门口的赵峰早已听的心惊胆战,又见公子满头血的出来,更是心惊肉跳。
“公子~”
温周拿帕子捂住出血的额头,径直往他的院子走去。
回到院子里,赵峰立即命人去请府医。
他先行替温周止血。
“公子,您……”
他欲言又止,忍不住叹气。
“您怎的又在国公爷面前提及夫人了,您不是找罪受吗?”
温周闭着眼睛,没有言语。
这些年,他一向隐藏的很好,不论是在那人面前,还是在府上亦或外人面前。
他都表现的很是混账,没心没肺,凉薄自私。
因为他知晓,唯有这般才能让那些不喜他的人放松警惕,才能安稳活下去。
可……
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忿与怨怼,却越发遮掩不住,如野兽般叫嚣着,要冲出重围。
他忍不住了。
为何 ?
为何同为嫡出,他却对他与温安天差地别,难道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续弦吗 ?
还是因为,他不喜母亲,只爱原配。
那又为何要娶母亲过门。
温周不知不觉的攥紧拳头,头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
“公子……”
赵峰轻声开口,颇有几分欲言又止。
温周睁开眼睛看他。
“说 !”
“奴才方才在外面侯着,冲守门的小厮打听了一番。”
“那小厮言…”
“好像下午时,世子母家的舅舅来了一趟,二人不知为何起了些争执,国公爷心情很不好,就…就命人去请您过去一趟。”
温周久久没有言语,紧攥的拳头微微发着抖。
眸中浸着凛冽寒气,仿佛想将人吞噬殆尽,连同屋中温度都降了几分。
“公子—”
赵峰心疼的唤了一句。
国公爷,这分明是拿公子当出气筒啊。
公子从小到大,只要那些人一不高兴,公子就必然要遭殃,不论是什么理由。
而世子的母家,一味认为原配夫人之死,是后夫人造成的,每每登门,公子都要或多或少遭些罪。
更令人心痛的,是国公爷的态度。
良久,温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吩咐那些人尽快些,我明日就要看到结果。”
那人说的没错,他凭什么要忍气吞声,任那些人搓圆捏扁的糟践。
还有母亲,他定要替她讨回个公道。
不一会儿,府医来了,简单检查了伤口,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这样的事,这些年他早就见多了,不足为奇,以至他很是敷衍。
赵峰气的不行,险些骂开,被温周一个眼神制止。
如今,他在府中根本无立锥之地,暂需隐忍。
他突然想到了那狐狸一般的女人,嘴角突兀的噙了抹笑意。
他竟有些期待,那女人嫁进门后,面对这些才狼虎豹,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