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艾的描述,他原本以为,低洼口处的山石树枝,是被洪水冲过去的,就找了个落脚处停留,然后尝试着将那些阻挡物都搬开,好让水流通行。但是,突然从洪水里钻出一条灰纹蟒兽人,张口朝他咬了过来。好在他兽形小,反应快,立刻化形飞了起来。”
这时,已经处理过伤口的艾来到了弟頔山洞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们部落周围现在很可能已经布满了冷血兽人族。我在被袭击之后,就立刻朝着高空飞去,等我脱离危险后,看到洪水之中隐隐约约冒着十几条蛇。”
“看兽形,应该都是灰纹蟒族的,我怕自己一会儿体力不支,降落后被袭击,就先飞了回来将消息带到。”
弟頔看着他胳膊和大腿上的绷带,问道:“血流的多吗?止没止住?吃没吃消炎药?”
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族长,我想再出去探查一次,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等狼回复,山门口不仅传来了急促的鼓声,还传来了号角的声音,那是有人袭击的信号。
远远的站在山腰的走廊上,弟頔就已经看到了山谷口的山门墙上,有兽人开始往门外投掷长枪。
近处的长枪都是用麻绳拴住的,远处的直接就投掷出去了。
好在部落的武器库在山门口,长枪和弓箭的储备暂时足够。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狼变身兽形,飞身而下,沿着山壁朝山谷口跑去。
艾也想去,被弟頔拉住了,“你好好养伤,现在还用不到你。等用到你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
弟頔立刻沿着山腰走廊朝着离山谷口最近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斑,部落高地向外的岗哨就由你来巡逻监控,有人试图从山外上来就立刻鸣鼓示警。”
“是。”斑立刻开始朝着几个高地岗哨跑去传达消息。
“花、石、木、川,你们立刻组织亚兽人们带着幼崽们集中到我山洞附近的几个山洞中,不要太挤,但尽可能聚集在一起。检查药物情况,烧热水、姜汤不要停,看顾好幼崽们。”
“是。”花、石、木、川立刻分别行动。
花同时将球球包裹着放在了弟頔的山洞中。
这时,弟頔身边就只剩下小白和小黑了。
弟頔顺着山壁走廊,来到了山谷口可以望向山门外的岗哨。
只一眼,弟頔就看见了山门边上,浑浊的洪水冲击着木门,每一次的波荡都带走一层木门上猩红的鲜血。
山门里,有受伤的兽人从门墙上退下来,随便拿麻绳将伤口处扎住,就开始给门墙上递武器。
山门外,有几条已经翻了肚的,长达六七米的蟒兽人尸体就那么在洪水中沉沉浮浮。
仍旧有人在偷袭,但却没人管那几具尸体。
也就是弟頔抵达山门口岗哨没一会儿,偷袭的人全部退到了远处。
狼站在门墙上,手中握着弓箭。
朝阳部落的一众兽人们也都不敢放松,戒备的盯着门外的洪水水面。
夕阳在乌云散去后,显得格外明媚,恍惚中,让人以为这是黎明。
“不要攻击。我们可以谈谈。”一个巨大的蟒蛇头从百米开外的水中冒出,冲着朝阳部落的山门大喊。
他的声音落后,百米开外的洪水中,不断有蟒头从浑浊污黄的水中冒出来。不过片刻,密密麻麻的蛇头,看着弟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弟頔是最怕蛇的,也难怪了冷血兽人总是会被恒温兽人们排挤。
狼没有放松警惕,让其他兽人们依旧举着长枪和弓箭戒备着,自己开口问道:“你想谈什么?友善的兽人,可不是以这种方式来交朋友的。”
“我们只是想给部落寻找一个巫罢了。”那灰蟒朝着前方游了几米,“我听说,你们部落有来自南方神族的巫,而且不只一个,只要你们部落能让出一个巫给我们,以后,我们两族可以世结友好,永远成为朋友。”
狼眯了眯眼睛,压了压心头的怒火,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们部落没有巫!”
“呵呵,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那灰蟒阴恻恻的盯着狼,“如今,你们部落被困,这水我不想让它退,那这个冬天你们都别想出这个门。你确定你们部落里存储的食物,够你们整个部落过冬吗?”
“你们部落得有两千多人吧?我们部落也有那么多。你们每天需要吃喝,而我们可以十几天才吃一顿。我们甚至可以晚上不睡觉,偷袭你们。据我所知,你们部落里熊兽人的数量占到了一半还多,而他们的视力是不好的。”
“你们剩下的狼兽人,能护住你们部落几天呢?”
那灰蟒兽人自感胜券在握一般,得意洋洋的向狼陈述着利弊。
狼皱眉,忍不住讥讽道:“哼,可笑。我们族人视力不好,你们蟒兽人的视力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究竟是听谁乱说的,你都没有来过我们部落,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们部落里有来自南方神族的巫?”
说到这里,狼心思急转:“你们应该是熊岭东方大泽里的兽人吧?那你们应该能看的出来,我们部落里的熊族都是原本熊岭里的五大熊族,而我们狼族,则是原本柯卡山的狼族迁徙过来的。我们族本身是有巫,但是在迁徙之前,因为那一场地动死去了。”
“现在我们部落里没有巫。我们是一个纯粹的,由北方本土狼族和熊族组合起来的兽人部落。只是因为我打服了棕熊一族,又于其他四熊族有恩,所以,我们成为了族人。”
狼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好让门后的族人们将足够的武器搬运至山门墙上,让其他兽人替换掉方才受伤的兽人。
“你没有亲眼所见,就妄下论断,随便发动攻击我们。是想挑起战争,不死不休吗?别忘了,你们冬天是要冬眠的,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勇士,应付不了你们的进攻,拖不到你们冬眠呢?”
狼这话说完,那灰蟒明显一滞。
狼非常在意,且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听谁说的?或者听谁挑拨的,说我们这里有南方神族的巫?”
灰蟒用他那巨大的尾巴拍打了下水面,“我在南方的一条小河边晒太阳的时候,听到路过的麝牛、独角马和林熊族说的。”
“他们的兽人,受了重伤都是你们救回来的,还有你们身上穿的衣服,你们手里拿的武器,这难道不能证明吗?”
听罢这话,狼顿时怒火中烧。
可是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该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