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善一身紫裙,眼神慌张又焦急。她站在君逸尘身后,不知该怎么劝说他。
最近京城里流传了不少关于相公的流言,将大楚被辱,君逸瑶被强娶等事归咎到君逸尘身上。
这让君逸尘的伤痛再次被揭开,曲善想去安慰他,却被他决绝而倔强的背影给无声拒绝。
“相公……”曲善低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去抚慰他的情绪。
君逸尘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夏木出神,没有理睬她的话。
此刻的君逸尘仿佛一只冬日里受伤的孤狼,独自躲在洞内,冷眼看着外面的嬉笑怒骂,嘲讽鄙视。
他右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腿。可他毫无知觉,那双腿上并没有半分反应。
这便是善儿所说的永远失去下半身知觉么?
君逸尘痛苦地闭上眼睛,曲善犹豫又心疼地走了过来,被他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疯狂地拖拽着曲善的衣服,吻密密麻麻地落到曲善身上,想用凡尘的欲望掩盖内心的痛楚。
曲善被他疯狂的举动吓着了,大叫一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却因为没收住力气,不小心将他推下了轮椅。
君逸尘重重倒在地上,眼里的火热瞬间消失殆尽。
“呵……”君逸尘诡异地笑了出来。
曲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去扶他,却被君逸尘一把推开:“滚!给我滚!”
曲善愣愣地退后两步,不明白自己该如何才能安慰君逸尘。
方才君逸尘的吻她不是不愿意承受,她只是,被君逸尘那疯狂粗暴的举动给吓住了,被他暴虐的情绪给吓得失去了理智。
君逸尘突然又动了下,双手撑地,努力想要站起来。
可是他的双腿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曲善看他这么辛苦,迅速蹲下来去扶他的肩膀。
君逸尘动作一顿,声音顿时拔高:“你做什么?”
“我……”曲善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些踌躇:“我……我扶你起来啊。”
“呵,”君逸尘冷笑一声,原本还有些情绪的眼神顿时冰冷无比,他冷冷地看着曲善,瞪着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你可怜我?”
曲善哪里会是这么想的?她急忙摇头,可君逸尘却不放过她。
君逸尘抓住她的手,怒道:“你说!你是不是可怜我!我这么个废人,你为何会嫁给我?你嫁给了我,心里还在想着别人!”
曲善摇头,不,她心里没有别人。可越是否认,一张明媚的脸庞就不断闪现在眼前。
君逸尘狠狠地抓住她的手,骂道:“既然你这么可怜我,那就做到底啊!你不是想让君逸瑶开心么?那你听话呀!”
“不!”曲善猛地推开了他,再次将君逸尘给推到了地上,她却没办法顾及君逸尘的心情了,只是在不停地喊道:“不,不是,我只是想报恩,她对我很好,她给了我一个家……”
曲善无力的辩解听在君逸尘耳里就像是个笑话,他早就看出来曲善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戳破而已。
君逸尘根本不想接她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控诉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喜欢她?
哪怕她是个女人,你也喜欢她?她难道比我这个光明正大的丈夫还要好吗?”
君逸尘的话像是控诉,又像是一种无奈:“爹喜欢她,愿意将兵马都交给她,你喜欢她,为了她愿意嫁给我。整个大楚的人都喜欢她,把她看作君家的继承人。
可我呢?”
君逸尘自嘲一笑,声音充满了伤感:“我又算什么?一个废人?一个瘸子?”
曲善不答,她现在的心思乱透了,满脑子都是羞耻感。
怎么会,君逸尘竟然知道自己喜欢……
一想到这里,曲善就忍不住合上眼睛逃避现实,根本没有注意到君逸尘因压抑过度而越来越泛红的眼眸和越来越平静的声音。
……
君逸尘缓缓支撑着自己爬上了轮椅,曲善也终于反应过来去推着轮椅,他却推开了她。
“你走吧。”君逸尘淡漠道,声音里都透露着疏离。
曲善僵在原地,眼泪都要忍不住掉下来。
君逸尘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相反,他是个冷静到极致的人。
曲善沙哑着声音,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我一个人,乐得自在。”君逸尘根本不想再与她对视,便是滴落在地的泪珠,他也扭头过去执意假装无事。
“可是……”曲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道:“这是我家啊,我能去哪儿?”
曲善的哭声由原本的低低啜泣到后来的放声大哭,君逸尘坐在轮椅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怎么也赶不走她,说尽了狠话也赶不走。
许久过后,风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我累了,推我去睡觉。”
“啊?好!”
曲善十分雀跃,虽是极力压抑自己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小小蹦跳了一把。
起初他以为她不愿意离开的是君逸瑶,而她起初也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赶出去,可两人,终究是互相放过了对方,重归于好。
君逸瑶回大楚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一进城门,那些百姓就一个个盯着自己窃窃私语,看的她心烦气躁。
想到自己被沈慕枫逼着去西耀一事,君逸瑶边有些释然了。
也罢,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进了君府,她又感觉到另一种压抑。
哥哥和嫂子虽然还是对自己很好,可这其中,总觉得有些疏离。
“发生什么了嘛?”君逸瑶看着两人问道。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君逸尘不自觉咳了一声,问道:“无事,沈慕枫这次让你去西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