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尤溪见过内门师兄。”见清来者,完颜湫琴抱拳一拜。
韩三友没有寒暄,直接问道:“是找宗主?”
完颜湫琴点头。
“管事以宗主闭关为由,拒绝了我的求见。”
“随我进来便是。”韩三友撂下一句话,领着完颜湫琴跨过天蜀府大门,朝着中堂大厅走去,一位老态龙钟的管家佝偻着身子,拦在他的面前,扯着沙哑的嗓子,不让他们过去。
韩三友没胆大妄为到敢强闯天蜀府,既然管事不让进,就直接说道:“既然宗主说凡事要有证据,那么我降妖阁便给宗主一个证据,内门弟子叶陇心勾结刑阁,欲加害天行者。按照宗门戒律,必要时,降妖阁有权接掌刑阁刑罚司职,因为前者已经认罪伏诛,所以我亲自出手斩断口舌四肢,命人丢往刑阁门口”
老人成为天蜀府管事已有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饶是现在也有些瞠目结舌,五官皱着一团,神色冷峻地道:“你这小娃是想威胁宗主吗?天行者的确是天蜀剑宗的重要人物,可再大能够大得过宗主吗?”
韩三友摇摇头。
“我只是想跟宗主说,既然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去做,我们降妖阁作为宗主手中的利剑,可以代为帮忙一下。”
管事脸色阴沉如水。
一时间,整个天蜀府陷入冰窟之中。
韩三友无惧风寒,眯着眼睛盯着中堂大厅的最深处。
可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看到那位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时,一道轻柔平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弟子奉轩辕胜雪之命向宗主大人说上一句。“既然隔代灭杀不许,只能同辈竞争,我想试试能不能把他们的腿给打断,当然,如果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介意让人将他们吊死在洪节城墙上。”这是轩辕胜雪的原话。”完颜湫琴的一对细细柳眉已经染上霜雪,可她的神情平静得可怕,看向那位管事,轻声说道:“既然你们那么喜欢用一些下贱的手段,我们不介意也用一用。”
管事脸色苍白,步履维艰得后退一步,他无法相信这些人胆敢堵在天蜀府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唐七裳与甘付贴斯尔是宗门未来重点栽培的对象,其中一人更是宗主的嫡传,结果一位外门弟子却敢公然表示要打断他们的腿,甚至要将他们吊死在城墙上。
另外一个更是不惜挑起两阁战端…
“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就不怕宗主亲自出手,将你们当场镇杀吗?”管事气得浑身颤抖,抬起手指着韩三友以及完颜湫琴。
“疯了?在那些宗门眼里,我们天蜀剑宗不就是一群疯子吗?”韩三友淡淡说道。
一位捧剑女子从中堂走出,站在台阶上,神情淡漠,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一男一女,问道:“你们这些人是想造反吗?”
“不,我们不是想造反。”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韩三友越过捧剑女子,看向中堂大厅深处,沉声说道:“我们只是想表达愤怒。”
捧剑女子目光微沉,应合着主人的心意,怀中藏鞘之剑自行拔出一寸。
“你们的愤怒对整个天蜀剑宗来说不值一提。”
一片草叶飞起,扯起大片晶莹剑光。叮的一声,停在韩三友的面前。
捧剑女子神情淡漠,看向他们的眼神,犹如看着两只自不量力的蜉蝣。
“我知道你是谁。”韩三友笑了笑,他的话语让捧剑女子的眼神瞬间犀利到了极致,仿佛能在他臃肿的身体里戳出千万个窟窿,但他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既然炜丸城朱氏愿意与我陉江韩氏掰手腕的话,我不介意试试。”
说完,他转过身与一旁沉默的完颜湫琴说道:“我来教你们,在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虽然以往我不太理解那种作法,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用他的方式来做,的确很解气。”
完颜湫琴“嗯”了一声,紧跟在韩三友的身后,从天蜀府外离开。
当天晚上。
从白拦楼返回宗门的唐七裳与甘付贴斯尔遭遇刺杀,两位出身刑阁的护道人重伤。
消息如实传到天蜀府内,良久良久,那位伟岸的身影缓缓起身,捧剑女子噤若寒蝉地跟在后边,余光瞥及那张椅子,扶手竟已化作齑粉,无声掉落在地面上。
她心尖微颤,不由得想起韩三友在天蜀府门口里说的那句话。
“我们只是想表达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