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裳面色不善地看着老神在在的李富贵,一介废物,连金手指都没了,有什么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近来的情况,已经让得他们两人焦头烂额,李富贵说完这话,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咱哥两现在心情都不太好,虽然不清楚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可要想清楚了,说了话,又不干事的后果。”甘付帖斯尔微笑说道,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三人的身份,早在进入天蜀剑宗前就有过一番交流,知根知底,所以对李富贵的态度也比较轻蔑。
李富贵呵呵笑着,对甘付帖斯尔的话里的威胁视若无睹,连着吃完桌上的肉包,向着唐七裳说道:“麻烦,端杯水过来。”
啪的一声,唐七裳手猛地拍在桌上,倏然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李富贵,道:“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他妈活腻了?”
“活腻了?”李富贵指着那半遮半掩的竹门,嗤笑道:“我活不活腻了不清楚,反正你们肯定是活不长久了,那小崽种已经闯过剑道,一山两阁已经认可了身份,你觉得你们还有多久的逍遥日子可以过?没多少了,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可别给脸不给脸啊。”
甘付帖斯尔忽然说道:“我们都没收到消息,万一你是在骗我们呢?”
李富贵摊摊手,笑道:“反正爱信不信,话我是给你们带到了,不愿意听没事,我进内门是奢望了,能成外门执事是好,不成大不了混过这三年,天大地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处,再惨能惨的过上辈子吗?”
话到这,李富贵瞥了一眼神色冰冷的唐七裳,继续说道:“你们就不同了,带着金手指不说,还得罪了那家伙,以我对他的了解,除非你们现在就能做掉他,否则劝你两个还是趁夜跑路,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唐七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耸拉着脑袋,甘付帖斯尔或许不太了解厉臣,在押着厉臣去往刑阁的路上,他就已经明白了那家伙是何等的眦睚必报。
“那些家伙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会没事的,结果呢?还是给他跑回来了…”唐七裳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于事无补,他不敢去想象,一旦厉臣闯剑道成功,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煎熬的日子,就像李富贵先前说的那样,可能连死都不知道就死翘翘了。
“应该没事的……”甘付帖斯尔素来沉稳,此刻也有些慌张,勉强地笑了笑,道:“我们说到底还是宗门的天骄,只要展现足够的资质,师尊他们应该不会抛弃我们的。”
这种话,别说在场的两人,连甘付帖斯尔自己都不相信。
要是真的有用,自己等人何至于沦落到跻身通窍,还要待在外门的境地。这些天来,只要他们出门,遇到的外门弟子无一不是神色恭敬地向他们行礼,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隐藏在敬畏之下的嘲笑讥讽。
“既然犹豫,不妨等上一会,看看外面的好戏如何?”李富贵露出诡异的笑容,站起身,走到窗边,努努嘴道:“祈祷吧,兴许你们的命运得到改变,哪怕是一丝的可能性。”
唐七裳犹豫着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甘付帖斯尔,一咬牙,来到窗边,缓缓探出头,朝着外边望去,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三区里居然浓浓的雾气扩散,而在里边,他看到了有数道人影激烈的交锋着,诡异的是,雾气中竟然没有一丁点声音发出。
“这个是……”
与唐七裳发出同样问题的人,还有一个人,她诧异地望着窗外,回过头问道:“这些人都是从内门下来的?为什么,晚辈的事情,居然会引得那么多人出来。”
轩辕胜雪重复了一遍完颜湫琴的话,手轻轻摩挲着横放在身旁的剑,笑道:“这的确是小辈的事,但关键是,这些个小辈的身份,注定了这场争执,不单单是小辈之间的事情了,天蜀剑宗一山两阁长久以来保持不变的格局,会因为师兄而得到改变,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会认为是小事吗?”
她有些羡慕地望着完颜湫琴,说道:“说你痴蠢又不信,总是念着那人又多好,那你知不知道,今日过后,师兄的身份将会有多么尊贵?太古盟约,万古长生十一人,都绕不开天蜀剑宗,四宗一族联手培养的天行者又如何?当真比得过师兄吗?要知道,站在师兄背后的不是谁,是连大商赵氏三代皇帝都要捏着鼻子,毕恭毕敬供奉的天蜀剑宗啊。”
给人说到这份上,完颜湫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顿了顿,她神色淡漠地说道:“也不是所有人是支持他的。”
窗外。
在她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场场战斗悄无声息地爆发。
雾气为人强烈地搅动着,冰冷的剑意化作无数冰屑去往前方。
与之抗衡的,是一抹红霞于半空衍生。
两者激烈的碰撞,使得虚空涟漪疯狂涌向某处,最终一点一点归于平静,令得三区竹居没有受到任何的损毁。
“隼雀然,如果你不想死就滚开,我可是奉师命,前来找那两人。”沙哑声响起,仿佛喉咙了塞满了沙子,相互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让人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
说话的人是一位又矮又瘦的侏儒男子,背着一把大剑,显得格外的不搭。
站在他前面的,则是一位道袍青年,似乎正值及冠,可眼中的沧桑,暗示了青年的年龄,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身上无剑,手里拿着一柄铁扇,遮住半张脸,笑道:“笏生,回去告诉你的师父,这种事情已经就别掺和了,我家师兄看他不顺眼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