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内心挣扎片刻，还是问出了声：“您是哪位前辈？”

“嗬——”

这声音让人听着非常痛苦，也是这一声于野能感觉出来这人没了舌头，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发出这种犹如厉鬼般的声音。

“前辈，我现在过去。”

于野找准声音的方向慢慢摸索着爬过去，手再次碰到那只如同枯骨一般的手。他深吸一口气，道：“前辈，得罪了。”

他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摸了过去，从于野开始碰触他开始，他只是手指尖动了一下，所以他可能是已经残废了。

“前辈，您是谁？”于野将这人扶起来，这句话问得自己都是一愣，明明就想到他是没了舌头，还问这种傻话。

他将这人扶起来靠坐在石壁边上，这人轻飘飘的好似被故意吊着一口气，让他死不了也活不成。当真是狠毒！

这时枯骨头般的手指却动了动，于野感受到他想说话，于是将这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道：“您能写下来吗？”

那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点了两下，于野便安安静静等着他。

那手指移动得很慢很慢，似乎拼尽全力一般艰难，没有舌头的喉咙里低低发出声响。可于野却莫名其妙地并不觉得害怕。

“花？”

那手指只写下一个草头，于野蓦地就心有感应一般察觉到他想写的是“花”字。

于野提着心，试探性问道：“前辈可是叫‘花暗香’？”

那手指微微点了两下，于野顿时觉得一道雷瞬间劈在他的心脏上，绞痛之感蔓延全身，“难以置信”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于野颤抖着声音，小声道：“您的儿子可是叫楚蒙。”

听到“楚蒙”这个名字，她的手明显地有些激动，嗓子中拼命发出声音。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还是心痛地闭上眼睛，再说不出一句话。

于野难以想象花暗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要经历多少折磨才可以活到现在。

一刹那间于野竟然眼眶酸了起来，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尽量平稳道：“前辈，我叫于野，是楚蒙的朋友。您放心，他现在很好，应该已经杀了洛沁儿替你们报仇了，楚大侠的尸身我们也找到了，我们说好了日后要将楚大侠的骨灰找个风水绝佳的地方葬了。”

花暗香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两下，然后艰难地写了个“不”字。

于野抹了一把脸上早就抑制不住的泪水，笑道：“我没哭，我就是，就是——”

花暗香的手又点了两下，好像是在安慰于野。然后写了个“言”字，她是想自己说说。

“楚蒙现在长得很高，也长得很帅，他修习了楚大侠的落雪心法和剑法，继承了落雪剑，现在应该已经突破到了第十层，江湖上应该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于野想起楚蒙大杀四方傲娇的样子，嘴角漾起一抹笑。

他的声音逐渐轻快起来，絮絮叨叨地讲着楚蒙的事情。只是楚蒙被凡清夫人欺骗的事情都隐去了。

花暗香在听着于野的讲述中一直都很平静，如果她还能说出话来一定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所以于野尽量将和楚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她。

讲到最后于野开始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黑暗的空间里极其安静，那铁链声也没有再响起。

这时花暗香轻轻地在于野的手心上写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