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念缓缓说道：“在你看来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职场女性面临的隐形偏见和歧视太普遍了，但很少有男性会意识到，大部分人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江易心一顿，温声问道：“你以前常遇到这种事？”

程斯念苦笑了一下，“不少。像今天这种女同事被默认是帮大家订外卖买咖啡的事层出不穷。跟男下属出去，客户会默认他是老板，我才是下属。做得不好人家说女人果然不行，做得好人家说美女有人关照，更惨的还会被……”

她脑子里突然想起在上家公司的经历，被男上司性骚扰不成，反被捏造桃色绯闻，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江易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暗暗地有些发紧，他有些琢磨不清楚那是什么情绪，只轻轻说了一句，“那你挺不容易的。”

程斯念透过车子前方玻璃的倒影看到江易的身影。

她想起他对待何倩时，会严格守着底线把握分寸，又能据理力争维护下属的尊严，心里不禁一暖。

幸好职场上还是有像江易这样的老板。

她的心情又转阴为晴，“不过我相信情况会慢慢变好的，现在职场女性的意识也越来越强了，像美雅的孟总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还有像你一样，只论能力高低，不论性别的男性管理层，虽然少，但终归是有的。”

“总之，真的很感谢你这么支持我。”她真诚地说道。

江易微微一笑，“支持下属，是上司的责任，不用言谢。”

车子继续行驶着，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两个人都不打算再回公司了。

“江总，你是要直接回家吗？你住哪？”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程斯念问道，还拿出手机准备查路线。

江易一愣。

程斯念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住在同一小区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担心她会不自在，也没主动提。

但是现在再说，又好像有些奇怪。

“我不回家，还要去办点事，可以先回你的小区。”然后他再偷偷开去地下车库。

“我也不回家。江总，你如果不赶时间，我想在前面掉个头行吗？我要去对面打车，去趟医院。”

医院？

江易挑眉，脱口而出，“你生病了？”

话刚说完，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打听下属的个人生活。

江易一向很注重跟同事的距离，从不轻易在非工作时间联系下属，更加不会主动打探下属的私生活。

任何跟工作无关的事，他都不会过问。

不仅仅是因为边界感，更因为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江易还在为自己的怪异举止疑惑，程斯念却很平常地回了一句，“去探病。”

江易没有再问下去。

直到目送程斯在路边上了出租车，他才神思恍惚地启动车辆离开。

程斯念上了出租车。

“师傅，去市二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着彩光，像是星河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