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老夫倾尽全力,也只能保下夫人的性命,只是 , 这次妊娠伤了夫人的胞宫, 以后夫人再也无法有孕!”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砸在男人的心里。他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还是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明明前几日,她还窝在他怀里轻声的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女孩咱们都要,不管男孩女孩,是你生的都好!”“咱们要好几个。。。。家里热热闹闹的。。。。。”
“真的再也没有办法了吗?”男人的发冠也是歪的,发丝凌乱,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可是他顾不上整理他的仪容。只是满脸悲痛地问着。
“老夫从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妊娠能保住性命还能保住胞宫再次妊娠的。请述老朽无能!能保住性命已是极限,也幸得主簿发现的早,若是晚上半刻,连大罗神仙来了,也是保不住性命的。主簿请拿个主意,老夫才好下药。”
这边药童已经将独参汤灌进了女人的嘴里。老大夫搀起男人,对着男人拱手。“不用这毒药打胎,娘子的性命就会不保?”“正是如此!不用这毒药堕胎,胎儿继续生长依然还会血崩,还会害了他娘亲的性命,二者一起丧命。”
“那 那 那 便用药吧!”男人低下头,沉闷地应道。心在这一刻如坠冰窟。他的娘子,温柔小意的,能干的娘子,盼着孩子的娘子,就这样失去了做娘的机会。她得多伤心?
“夫人失去孩子定然伤心,本就气血不足,再加上此次凶险,再次血崩,会伤及根本。夫人需要在此间住上几日,待脉象平稳,再接回家去休养。主簿每日还要当值繁忙,不如请营蔚帮忙,用军中递送消息的白鸽,顺便给夫人家人捎个信儿,让夫人的家人来京城照顾一二,宽慰心中郁结。”
“谢赵太医提点!末学这就去请营蔚帮忙。这里就辛苦您了!”好诚诚恳地行了一礼,就匆匆跑出了医馆。
外面还在下雨,男人就这样冲进了雨中。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赵太医,捋着山羊胡须,道“这位宋主簿着实是个好的,听到夫人不能再孕,甚是悲伤。也不曾生出要取妾的想法。”
宋主簿先去告了几日的假,请营蔚帮忙递了消息。因为这确实是最快的办法。否则用信使,快马也需得七八日才能收到消息,再上京城来,恐怕月余了。营蔚也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宋夫人真的在此殒命,她娘家人闹起来,也会影响营中公务,营中也有每日往来各个大都邑的信鸽,递送消息。因钱尚书爱惜下面兵将,故而曾经有令,若军士家人有人命关天的消息,皆可向营蔚申请用军中信鸽递送消息。
看着洁白的鸽子,带着小小的竹管,展翅飞入夜色中。男人冲着信鸽深施一礼,念到“信鸽,拜托了!愿你旅途平顺,尽快把消息递送到!”希望岳母不要因此责怪了小胥。若是岳母责怪,他就受着,因为他没照顾好她的长女。
男人匆匆回家中收拾了衣物,亲自到医馆照顾娘子。女人服了药,还未醒来。男人找了热水,投了热毛巾,细心地给女人擦脸,擦手。看到女人手上粗糙的茧子,冻裂的小口,泪水又再次忍不住流下来。幸而这屋子没别人,他可以不必隐藏他的泪水。把女人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暖着。小声地在念着“菊,快点好起来吧!娘子,你快点好起来。下次我一定陪你逛街,陪你去游山玩水,不冷淡你。我把白面馍馍留给你吃。。。。。。。。。”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男人,难得地唠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