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洗漱完毕,俩人礼貌地寒暄几句后,沈梦楠要进屋坐坐。
外面好多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她不愿意当个猴子。
郝桂珍昨天就去县医院照顾生病的妹妹了。大屋地上堆满了没来得及晾晒的土豆,屋子里很乱。
陆帆把沈梦楠请进了他住的小屋。
小屋子很狭窄,只有六七平米大小,一铺火炕占据了大半个屋子,铺着崭新的炕席。
墙上是新贴的报纸,屋子里还有淡淡的油墨的香味。棚顶是新贴的蜡花纸。
这屋子是昨天林虎和李铁柱帮收拾的,他俩还给陆帆买了一套新被褥。说是一切重新开始。
“真够简陋的,不过还收拾的挺干净。这人刚从监狱出来,生活条件也很差,怎么看不出他自卑?
遇到漂亮的女孩不是应该局促吗,他怎么这么恬淡?”
沈梦楠打量着陆帆,心里琢磨。
见面开始,陆帆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微笑,说话不卑不亢。
地上有一个两张课桌拼成的简易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书籍杂志。
显眼位置的一本英汉词典,引起了沈梦楠的注意。
厚厚的大词典显然被翻了不知多少遍,已经发黄了,打开的词典还能看到一张张小纸条,纸条上是手写的注释。
“Is this your dictionary? Can you speak English?”
(这是你的词典?你会英语吗?)
沈梦楠好奇地指着英汉词典,用英语问道。
“Yes, it"s my dictionary. It has been with me for exactly three years, more than 1,100 days. Sometimes, only it can talk with me.”
(是我的词典,这词典陪伴我整整三年,1100多个日夜里,有时候,只有它和我交谈。)
陆帆用流利的英语回道。
高中时他的英语就比较好,狱中偶然得到机会,他也一直没间断学习,被称做“陆万单”。
意思是会一万个英文单词,还被当做学习典型。
况且上一世出狱后,他有三分之一时间的在国外生活的。
“This dictionary was given to me by an old gentleman in prison. He also teaches English, but I don"t know if my pronunciation is standard or not.”
(这词典是狱中的一个老先生送给我的。他还教我英语,只是我不知道我说的标准不标准。)
沈梦楠还在惊诧中,陆帆又补充道。
狱中送给他词典的忘年交孟老先生平反后,也不知道是回滨海还是回帝都了。
陆帆还琢磨找个机会一定去拜访一下。
“Standard, standard, very standard! I really can"t imagine, I really can"t imagine.”
( 标准,标准,非常标准!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沈梦楠从震惊中回过味来,连忙答道。她被陆帆的两句英语震撼了。
这两年大陆虽然掀起了学习英语的热潮,可绝大多数是磕磕巴巴的哑巴英语。
像陆帆这样不假思索随口说出就很流利的,她很少有见到过。
沈梦楠来了兴趣,接下来,俩人的谈话全程英语。
陆帆侃侃而谈,没有任何交流的障碍,似乎英语就是他的母语。
望着自信乐观、谈笑风生的陆帆,沈梦楠的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一种莫名的东西,明眸中也渐渐多了一丝柔情。
说英语,陆帆是刻意为之。
沈梦楠和她姑姑是香岛人,家里还有一定财力。必须搞好关系,进行合作,以利于以后以香岛为跳板发展。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能吸引对方注意的东西。用救命恩人来裹挟,只是一时的,不能换来真诚的合作。
这一口流利的英语就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口。
陆帆也不怕怀疑。他本来英语就好,狱中也确实拜了留过洋的孟老先生为师。
沈梦楠说起她姑姑沈傲兰本想在家乡松山市建一家大型超市,为家乡做贡献。
可考察后觉得条件暂时还不具备,把目光转向了省会沈城。
陆帆沉思片刻说道:
“超级市场一定有发展,前些年买什么东西都要票证,人们压抑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