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看得入神,并未发现陆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裹在宽大的男式锦袍之中的徐星隐,一身青丝被挽起束着顶金冠,稳重的玄黑色与她那张稚嫩的脸瞧着着实不搭,却又有种奇妙的契合感。
乍一看,倒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还未长开,清秀得很。
“我们今日去哪儿?”
陆煦正看得出神,就听徐星隐突然问了话,猝不及防的,叫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缓了缓才答到:“嗯……先去案发现场,再去衙门。”
“哦。”
徐星隐轻轻应了声,便又低下头看卷宗去了。
单从卷宗上来看,田子涛之死,其发妻大长公主嫌疑最大。
大长公主作为当今圣上的胞妹,一贯都以泼辣的作风闻名京城。
田子涛本是一介寒门子,考取功名后被圣上相中给大长公主做了驸马。
田子涛容貌俊朗,大长公主深受圣恩,原本应当是一桩良缘才是。
结果成婚十余载,大长公主却只诞下了个女儿,肚子便再没动静。
田子涛作为家中独子,肩负传宗接代之责。
可大长公主又贵为公主,断没有给他纳妾的可能。
因此,田子涛就开始悄悄在外头寻花问柳。
忆醇院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秦楼楚馆,田子涛惯爱点里头一位叫琼花的姑娘。
这姑娘姿色虽非绝美,但与田子涛年少时爱慕的女子有八分相似,故而深得他心。
琼花的温柔小意很快就俘获了田子涛的心,在她身上使了大量银钱,还命老鸨不许她再接旁的客人。
好景不长,田子涛与琼花的事儿很快就被大长公主知道了。
大长公主当即便与田子涛大吵一架,还放话说要杀了他们这对野鸳鸯。
吓得田子涛连连致歉,立马去了忆醇院要与琼花断绝关系。
田子涛就死在琼花的房间里,毒发身亡。
可房间里却没搜出任何毒物,倒是大长公主当日曾派贴身婢女出门去买过毒药。
看到这里,徐星隐也大抵知道这事儿为何会落到陆煦手上了。
如今明面上的证据都是对大长公主不利的,而当今圣上又是个护短的。
说白了,圣上将此事交给锦衣卫的目的,便是为了保护大长公主。
可真相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大长公主愤恨之下谋杀亲夫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此事闹得极大,众目睽睽之下作弊实在是太难了,因此那些人也就只能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新人陆煦。
偏生陆煦还是个憨的,什么都敢接。
徐星隐知道多想无益,叹了口气便跟着陆煦进了忆醇院。
踏进忆醇院的门,便是满目的纱幔花灯。
一应装饰皆以玫红为主,还未瞧见旁的,便自带了三分的想入非非。
管事的妈妈扭着腰迎上前来,手帕一甩不偏不倚地缠在陆煦肩上。
“这位公子,找哪位姑娘啊?”
陆煦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腰细胸大的姑娘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徐星隐就粗着嗓子露了他的底。
“锦衣卫查案,老实点!”
妈妈讪笑了下,喊了声“官爷”连忙笑着将他们引上了楼,半点都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