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奉先的部众悄然撤离后，高顺仍旧沉浸在感慨中。

而周遭的逃亡人流，仿佛嗅到了战火逼近的气息，步伐愈发急促，迫切地朝着九原古城的方向涌动。

正当那古老城墙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之际，后方蓦然响起如雷贯耳的马蹄轰鸣。

众人惊慌回首，只见吕奉先的兵马竟意外折返回来。

这一次，数百骑战马如飓风般席卷而至，不幸未能及早避开的民众在铁蹄之下发出绝望的哀号，遭受无情的踩踏。

有人大声疾呼：“速逃！鲜卑铁骑已近在咫尺！”

蔡邕与刘毅等一干人等急忙闪避，为吕奉先的军队让出路来。

蔡邕目睹其士兵肆意伤害无辜，怒火中烧，愤慨道：“此等妄自尊大的暴徒，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刘毅亦附和，声音清晰：“此类行径应当枪毙！”

高顺与蔡邕留意到刘毅眼神异常敏锐，似乎记忆恢复。

但随即，刘毅的话语又使他们疑窦重生，似乎这位刘公子的记忆仍未完全复原。

刘毅指着一辆倾覆路旁的马车，自语低喃：“古怪，这车怎与我记忆中的相异？”

“咦，我何故称之为车？”显然，这辆马车在躲避吕奉先兵马时不幸侧翻。

对此，蔡邕与高顺已习以为常，此刻无人有心深究其言外之意。

他们随人流匆匆涌入九原城。

蔡邕虽有身份，但在九原并无故交。

乱世流离间，他也顾不得许多，与其余难民一般，随意寻了一处街角暂栖。

刘毅与高顺卸下背负的沉重粮袋。

不久，烽烟骤起。

此番来袭者乃鲜卑数大部落与若干小部落的联合军，骑兵逾两万。

草原之师本不善攻城，更喜掠边而非攻坚。

九原古城，作为五原郡的政治中心，城墙不高，约莫不及六米，且年久失修，残破不堪。

昔日鲜卑强盛，曾一度占据此地，城墙受损严重。

及至鲜卑退却，大汉虽重掌失地，却因国库空虚，无力修缮城墙。

刘毅一行甫得安顿，便有士兵着手将难民集中至一片空旷之地。

此举旨在防范奸细混入，便于管控，防患于战时之乱，同时筛选身强力壮者助守城池。

刘毅与高顺再度遇见吕奉先。

此时，高顺眼中对吕奉先的崇敬之色已淡。

吕奉先放任手下践踏苍生，令正义感强烈的高顺心生鄙夷。

他尚未见证吕奉先的英勇，却先见识了他的冷，心中原有的仰慕之情大减。

吕奉先虽为丁原麾下主簿，日常处理文牍，但他骨子里好战，不甘囚于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