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涵将遭遇金人之事全都说了一遍,众人半信半疑,江晗道:“蓝夫人,咱们被骗之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你得用事实证明双刀不在蓝府!”蓝夫人道:“这样,蓝府上下都给你们搜查,连地窖也不例外……除了老爷和云梦泽的地窖无法开启。”陆凭道:“这样自然再好不过。”
江晗冷笑:“师父,林胜南就不必参与搜查了吧?他需要避嫌。林胜南,看不出来啊,才五天,就牵着人家的手出地道了。”蓝玉泓怒道:“小子!要搜便搜,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林蓝二人相互凝视,脸上皆泛起红晕,陆怡轻轻叹气,走到两人面前:“林大哥,蓝姑娘,看你们这么好,我可真是羡慕……林大哥,你要珍惜,不是每个人都会让爱的人爱自己,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她似乎用意极深,林胜南看她脸色苍白,关切道:“出了什么事?”陆怡摇摇头,没说什么。
直查到夜深人静,众人没有查出任何所以然,只能暂且相信了蓝玉涵的话。柳五津陆凭怕解涛薛焕二人将双刀抢去不利于夺回,显然又是一番苦战,决定立刻动身去追金人。
看林胜南似乎也要收拾行装走,蓝玉泓将蓝玉泽拉到一边:“姐姐,你要考虑好了呀,像林胜南这种人,和天骄一样,漂泊不定,还是以事业为重的。”蓝玉泽道:“姐姐知道,我们认识尚浅,胜南说了,等他帮着夺回双刀,自会回来找我,他和徐辕不同,他不像徐辕站在抗金的风口浪尖上,不会始终受繁琐军务的束缚,姐姐这次,定然不会再错。”蓝玉泓点头:“但愿他不要把姐姐弃在脑后。”
离别时刻,蓝玉泽对林胜南有些舍不得,林胜南对她耳语道:“你和云蓝一样,害怕一开始就是结束,你放心,不会结束,我很快就会回来。”蓝玉泽泣道:“我知道,我会等你,等开始。”
却说林胜南走后的这一夜,蓝夫人慌张地跑进蓝玉泽的闺房,气急败坏道:“本来已经部署好了,怎么你们会掉进地窖?”
“也许是天意,不掉进地窖就掉进地狱。”蓝玉泽淡淡地说,“幸好没有骗他,否则我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蓝玉涵没有听懂,哼了一声:“好在你机灵,刀谱呢?”
“没有。”
“没有?他跟你已经海誓山盟,你不会连刀谱都没见过吧。”
“哥哥,感情不是用来出卖的。”蓝玉泓见气氛僵持,小声说。
“哼,我懂,他根本没有刀谱,他非但不是林阡,而且还出身寒微,那小子,真以为玉泽你会看上他,真是痴心妄想,玉泽,你放心,以后哥会向天骄解释。”蓝玉涵冷笑。
“他的确没有刀谱,只不过我想告诉哥一句,自古美人计,十有九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蓝玉泽冷冷回他一句,“你不必费心向谁解释,从今天起,我和徐辕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等他回来,就一定只等他一个。”
“你,你说什么?”蓝玉涵脸色登变。
“我说,你的美人计失败了,我蓝玉泽,爱林胜南,是真的爱他!”
“你懂什么?!爱他?林胜南是个什么东西?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哪一点比得过天骄?!”蓝玉涵大怒,“你不要胡闹!”
“我也以为我要的是那种扬名立万的大英雄,事实上我错了。我的英雄,他不一定要有什么丰功伟绩,他只要能够给我安全的感觉,能保护我,有和我一样的理想就够了,他除了功名,哪一点又比不过徐辕呢?”蓝玉泽轻声道。
“他?我听说他不过也是个骗子而已,仗着自己模样好武功有几下子就去追求陆家那小姐,可惜人家嫌弃他出身贫寒,看不上他,只有你这么傻!说他好!”
“陆怡没有爱上胜南是她自己无福,哥,我累了,请你出去!”
蓝玉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算你本事!哥念在你保住双刀,先不怎么样,他这一去金国,不知还能否活着回来!”
蓝玉泽一愣,转过头不说话。
离开蓝府好几日,林胜南才从对蓝玉泽的想念中抽离,却发现陆怡特别不对劲,气色大不如前,脸色也比以前差很多,白得像僵硬了一般,林胜南几欲问她,她却似乎难以启齿,极力掩饰。
这一天众人刚刚起床,铁云水慌张跑过来:“师父,小师妹走了!”他手上捏着一张纸,铁云江和江晗都伸手去接,陆凭先接过来,字条上简单一句:爹,女儿先行一步,勿念。
陆凭道:“她怎么一个人走了?云江、晗儿,你们谁惹她生气了?”云江和江晗都摇摇头,柳五津道:“陆凭,这几日怡儿都很奇怪,为安全起见,你们师徒几人带闻因赶紧快马加鞭赶过去依她记号找她,我和胜南殿后。”师徒几人连早饭也未进,立即骑马而去。
柳五津同林胜南随后策马而行,林胜南道:“柳大哥有什么事要办么?”柳五津道:“胜南,我是特地把他们几个支开的。”林胜南疑道:“为什么?”
柳五津叹了口气:“你也应该发现怡儿反常了吧?”林胜南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柳五津道:“你们失踪的那五天,我们忙着寻你们,都没注意怡儿,后来,我第一次发现怡儿偷哭是第三天晚上,我才想起,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林胜南跟着紧张起来,柳五津压低了声音:“那天,大家都在议论怎么寻你们三人,江晗对怡儿说,有办法救你们,让她随他过去……我担心,江晗,他对怡儿做了什么……若是那样,陆凭一定气得发疯,怡儿也才会这么反常。”
林胜南气道:“你是说,江晗那禽兽!?”柳五津道:“我也只是猜测,胜南,这当儿,我当然不希望陆家发生这种事。好了,大事在即,你可做足了准备?”林胜南点头:“柳大哥勿忧,若真是解涛和薛焕夺走了双刀,我们也不会就此罢手。”
正自交谈,突然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马上之人不是蓝玉泓又是谁?蓝玉泓看见林胜南,犹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般,急道:“林大哥,林大哥!”林胜南见她如此急促,心生不祥预感:“玉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柳五津看出她在意,识趣主动回避。
蓝玉泓下马太快,一不留神摔下马来,几乎爬到林胜南面前:“点苍山,点苍山,他们突然出现,将我家人全都抓走了,就,就只剩我一个……”
林胜南扶起蓝玉泓,急切道:“玉泽?也被抓去了么?”蓝玉泓噙泪点头,林胜南如遭晴天霹雳:“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蓝玉泓泣道:“对不起林大哥,其实饮恨刀……饮恨刀一直就藏匿在蓝府里,只不过娘知道所有的通道,佯装不知来骗你们!谁料到你们刚刚离开,点苍山就跟着来了,他们好是狠毒,说咱们抢了双刀,罪有应得,才抓走了他们……幸而宋恒哥哥还在,救下了我,追着他们往点苍山去了,现下,他们都生死未卜,我……”
林胜南听到“生死未卜”那四字,心中震惊,脸色苍白,蓝玉泓道:“林大哥,我要去找舅舅来救娘和姐姐,你先帮我去打探云横山庄的下落,好不好?!”林胜南一掌击在树上:“倘若云蓝敢伤玉泽,我不会饶过她点苍山!”
蓝玉泓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只盒子:“这是姐姐房里的。”林胜南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垫着锦缎,缎上是一枚玉指环,那枚刻着“林”的指环,正是林胜南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一阵冷风吹得林胜南心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