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一个很温柔的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见人总是带着笑,喜欢在院子里摆弄些花花草草,她不喜欢钱,她总说钱是俗物。”傅远洲说着说着就想笑,他的母亲真的被外公外婆捧在手上,从未见识过人心险恶,也从来不会被外物束缚住手脚。
沈南乔明白了,是一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千金,从来没有经历过饥寒困苦,才能这样淡然,不食人间烟火。
“她很幸福,最起码她没有受过生活的苦。”爱情的苦是她可以选择的。
“幸福吗?”傅远洲不觉得,他一直认为她的母亲不应该围着男人转,应该有自己的圈子,而不是因为丈夫的一举一动而影响心情。
可是他母亲到死也没有明白。
“对啊,像我小时候还总因为一颗糖和弟弟打架,就算是前几年的日子里,一年里也吃不上几回肉,每天都是在为生活奔波,从来没有一天认真的享受过生活,都是过了今天想明天,想着明天能吃什么,有什么吃。总之每日就算是想如何饱腹的问题也要绞尽脑汁,就好像根本就不是在生活,而是单纯为了活着一样。”
沈南乔开导他说 ,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安慰的话说的槽点满满。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要经历,活着的人要努力把生活过得更幸福。
傅远洲静静的听着她说,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她,他以前确实讨厌她爱财的样子,认为她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
可是却没有深究她为什么会成为这种,一直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形成这样的性格和她小的时候的生活脱不开关系。
“所以说母亲很幸福,她可以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已经胜过这世上大多数的人了。”沈南乔看着他愣神的模样,缓缓的感叹。
人已经去世,再多的遗憾于事无补,活着的人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那你呢?”你是在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吗?
他突然很想知道。
“什么?”沈南乔不明白怎么话题又扯到了自己,疑惑的问。
“没什么。”他掩饰性的别过了脸,他是疯了吗?怎么突然间这么在意这个女人的想法。
沈南乔听他这样说也不刨根问底,反而继续问:“你说你母亲的遗物是怎么回事?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吗?但是为什么会在你父亲那里?”
“我娘,就是我外公家,原本是做布匹买卖的,在当时也算是大户人家,虽然后来时代变了,不过他们也存了不少家底,我母亲是他们的老来女,也是独女,我娘的遗物就是当时他们为我母亲准备的嫁妆,也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我母亲生病时说要交给我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她人就去世了,现在还在他手里面。”
他顿了顿,感觉自己解释的不是太清楚,“我也并不是非要这些嫁妆不可,只是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不想便宜了他们。”
他不想以后他以卑劣的方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被她误解。
“你做的对,再说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就算是烧了毁掉,也不能便宜这些让你不舒服的人。”沈南乔很理解他的想法。
傅远洲沉默不语,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没有了家,还从未有人和自己统一战线过,像现在这样。
“好了,别皱着眉头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是崭新的开始。”沈南乔忍不住用指尖触碰了下他的额头,想把他额头上皱着的纹理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