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区伍家村派出所审讯室,靠椅上吴迪挠了挠脑袋,昏黄的灯光下他左耳上的耳钉闪着钻彩,夹着几分市侩的帅气面孔上布满无奈。
章奎眼光很准,吴迪今年十九岁,北方人,家中条件在中国年收入DGP中应该算是超级大哥大级别的贫困户。
高中没读完吴迪便辍学了,并不是狗血的家中供不起他读书,而是吴迪觉得自己成绩不理想,在学校熬几年混个某某野鸡大学毕业证书,倒不如提前挣几年钱来得实在。
毋庸置疑,中国的农村百分之九十的学子与吴迪的想法大同小异,吴迪家中兄妹俩人,他还有个小他一轮的妹妹。
老娘的身子不是很好,在老家守着几亩地领着妹妹上学,老爹属于典型的那种糟蹋了时代的酒闷子,在工厂打卡上班,一个月四千多块的收入,一天两顿老酒日子倒是自在。
这种家庭情况作为一个有思想的小伙,吴迪自然充满危机,毕竟指望老爹给他买房娶媳妇那是极为不靠谱的。
辍学后,吴迪跟着老表去了上海,在一家高档酒楼打荷,工资一个月三千块整天油腻腻的日子枯燥的紧,某天下班后的吴迪无意间看到了众威职业拳击俱乐部在上海举办比赛的推广广告。
打小好勇斗狠,走路碰着石子都得踹上两脚的吴迪心中萌生了个大胆想法,经过一番了解,从网络中得知美国某某某职业拳王打比赛的收入后,吴迪乐了。
能合法揍人,并且还有钱拿!这工作特么就是量身为自己定制的啊!
于是乎,吴迪拒绝了老表的极力劝阻,揣着除了寄回家半年攒下来的三千块,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发往昆明的火车。
面对现实必须要妥协,用吴迪的话来说;希望与绝望伴随我前行,在所有人都让我回头的时候,我会继续前行,这,就是我的妥协!
挠着脑勺心里慌的一笔的吴迪正琢磨这一架干派出所来了,自己该咋办才好?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开门的女警察瞄了眼靠椅上一脸苦相吴迪,心道这人倒是长了副好模样,就是不学好:“你可以走了!记住了!出去学点好!”
“啊!”吴迪一愣。“我……我可以走了?”
“怎么?不想走?想在这里过年?!”女警察没好气的道。
“不想不想,谢谢谢谢!”吴迪满脸惊喜。
“别谢我,我们是按制度办事的,有人保释你了。”
“是是是。”吴迪心道MT老板还是靠谱的啊,这才多久就来捞人了。
满心庆幸的出了派出所,理了理身上豁成了布条的保安制服,吴迪长舒口气。四下看了眼,并没有看到老板的人,心下虽疑惑,步子却是轻松的吹着哨子往MT酒吧最近的路摸去。
刚翻过护栏还未站稳脚跟,余光中吴迪瞅见一辆越野车像是匹脱了笼头的骡子似得直奔他冲了过来,吴迪一惊,越野车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多想,骂了声娘,下意识转身往身后的绿化带来了个狗扑。
越野车并没像预料中直直撞过来,而是在距离他不足半米地方猛的来了个急刹,趴在绿化带中的吴迪脸色一阵变化,起身破口骂道:“操!吃饭没给眼睛喂两口啊,还是眼生裤裆里了?没见人吗?差点撞到我!”
骂声刚落,越野车的副驾驶上探出一个锃亮的脑壳,章奎上下打量着吴迪似笑非笑道:“哟呵,反应倒是挺快,你这驴脾气倒是不小啊!”说着他指了指不远的派出所:“咋出来的,还记得不?”
这人有病吧!?他咋知道我刚从派出所出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吴迪眉头一挑没好气道:“大门出来的,还能咋出来!”
“咦!”章奎被吴迪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说的一愣:“我是问你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