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不执…你要做什么?”柳炀轩声音里充满戾气,全身却抖如筛糠。
明明怕得要死还非得装硬汉,这搞笑的反差都把花不执气笑了。
“听说你和墨凌风,喔,还有下面那个废物,手拉手一起走地投奔上界使者,打算戕害我们家来着?”
花不执的语气冰冷如淬了冰,说话间,又拿箭矢戳了戳他的后脑勺头皮。
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柳炀轩,眼下,他的脑袋就像个西瓜,随时可以被她开瓢。
听过黑袍人及庸平宗那两名中年的供词,以及赢琪在癫狂之际秃噜的乱码七遭的一堆信息。
花不执虽‘知其然’,却由于信息太过杂乱而不知‘所以然’。
个中细节,具体操作,一步步都牵扯到哪些利益关系等等。
柳炀轩也好,即墨善水也罢,毕竟都是当事人,还是得由他们替花不执捋出个明确脉络来才行。
“呵…呵呵…哈哈哈哈……”
花不执说罢,柳炀轩先是一怔。
随即,他冷然轻笑,再到愈发放肆地狰狞大笑起来。
那肆无忌惮的嘲讽,令柳炀轩甚至忘记了,他的脑袋还在花不执手里握着呢。
不知为何,见他笑得猖狂,花不执心里一紧,心脏‘砰砰’跳得急促,眼前闪烁起一颗颗小星星来。
猎人与猎物的立场,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逆转了过来。
花不执不动声色,并未主动询问他什么,而是安静等待。
她知道,被所谓的‘家族荣耀’架至极端之地如柳炀轩,难得见自己迷茫如无知幼童,力不从心的样子,恐怕会压制不住心里的成就感。
恨不得大声宣告全世界:‘看,花不执不过如此,她对花家境遇一无所知,她对自己的下场束手无策!她——不过一无力的蝼蚁罢了!什么天运之女,什么世家之首……可笑,太可笑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柳炀轩的狞笑戛然而止,他并未完全失去理智,依旧僵持着脖颈,背对花不执。
只不过,自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得逞笑意,到底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花不执,你不是自诩天才嘛?!寒天大陆崛起的冉冉新星!
哈哈…堂堂毓王妃,堂堂花家女,堂堂天才榜首!你那么厉害,不如猜一猜……此时,你花家是怎样的境地如何?”
花不执眉头一蹙,心下骇然。
柳炀轩很笃定,非常确定此时此刻,在她们一众精英进入秘境将近半月的当下。
花家已然受害。
那么,是什么令他如此笃定?
爷爷们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花家人人皆修士,哪怕家丁、丫鬟,至少也有个炼气期的修为傍身。
柳家人真若要一锅端掉花家,绝非易事。
即便有即墨善水和墨凌风两名太子的人手支持,可花家身后还有无相剑宗,瀚宇皇帝虽表面不能表露什么,却可以在背地里给予支持。
何况,她还有即墨苍毓。
毓王妃的母族,哪怕没有世家之首这个名头,花家的地位也难以被轻易撼动。
就算上界那群伪君子下来帮忙,可即墨苍毓手下还有负屃,有狴犴。
大爷爷和君止意的‘半步仙人境’,说句‘仙品之下我无敌,仙品之上一换一’也绝不为过。
所以说…柳炀轩凭何笃定?
五行秘境的出世。
寒天修士界大部分的年轻精锐尽出,是巧合还是‘做局’。
上界崇乐仙宫的老银币们,到底在谋划怎样一出大戏。
这其中,花不执也好,花家也罢,又因为所谓的血脉优越,而充当了怎样可有可无的弃子之位。
花不执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握住邀月弓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轻轻发抖。
一想到爷爷们、花茎、花萼,整个花家一大家子人,以及始终联系不上的嘎吱。
她的身体就如瞬间被极寒温度冻彻灵魂一样,冰冷如置身冰窖,血液逆流向大脑,意识海里毫无征兆地波涛汹涌起来。
花不执不想继续和柳炀轩扯皮,她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全部,可她若太过急切,反而落了下乘,被姓柳的牵制住节奏。
思忖片刻,她神识一动,放出空间里一众游手好闲的契约灵。
以及,那位被打成破烂儿的黑袍人。
“呦~这不柳大少爷嘛~”
白花花一出场就老阴阳人了,掐着兰花指,在柳炀轩面前娇俏轻点,眼神冷冽如霜。
冉渊翻了个白眼,戾气冲天,一脚踹上柳炀轩的心窝子,将他整个人踹飞出五里地去。
一大口猩红血柱成彩虹,划过天际。
花不执无语叹息,闪身瞬移,不得不拉着弓追上柳炀轩的后脑勺。
“跟他废什么话?我给他带走,严刑拷打之下,还怕他不交代?”冉渊他们也追了过来,鸟人掰着手指头,‘咔咔’骨头节脆响犹如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