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全部兑换?”
朱重眼睛一瞪,不兑换难道来银行参观考察?不对,这家伙不会是想潜规则吧?
想到这里,他站直了身体。
“我是jun人!”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这和你是不是jun人有啥关系?
哗啦!
一麻袋银元放在他面前。
“这是您兑换的银元,六十多千克。”
朱重倒吸一口凉气,美元是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这银元的价值,他可清楚的很。
一百多斤而已,小意思!
随后,朱重弯腰试了试,*!没搬动!
这要是一袋一百多斤的面粉,他可能扛得动,但这银元重量集中在一点,想要扛起来,难上加难。
旁边办业务的人有些贪婪地看着他,若不是朱重身上穿着军装……不得不说,乱世,当兵的最厉害。
银行职员从柜台走出来。
“这样,给您叫个黄包车吧!”
朱重考虑了一下,郝人让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黄包车预算。
他摸了摸兜里,翻出那张一美元。
“给兑换三百多铜币。”
过了一会儿,银行走进来一个黄包车车夫,看着年轻力壮,估计银行职员也知道银元不好搬,所以找了个有劲儿的。
车夫向朱重点头哈腰地笑了笑。
“军爷好!”
朱重指了指地上的麻袋:“来,一起抬车上。”
接下来,两人咬牙切齿地只搬动了分毫,车夫每天连饭都吃不饱,怎么使的上力气?朱重没想到,即便又加了一个人,照样搬不动。
车夫呼哧呼哧地蹲在地上,差点喘不过气。
“军爷,这个实在是搬不动,您要不再找个人。”
朱重也累的不轻,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银行职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铁棍。
“两位,用这个试试。”
这次容易的多,一百二十多斤的银元,轻松抬了起来。
放到外面的车上以后,朱重对车夫说:“你等着,我先将铁棍还给人家。”
到了银行里,他才想起一件事,车上可是两千多银元,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能担待得起?!
于是,赶紧把铁棍放在银行里,迅速跑了出去。
等他到了外面,才看到车夫还愣在原地,压根没有想带着银元跑的意思。
松了一口气的朱重对车夫的印象好了不少。
路上,朱重询问车夫:“干这行几年啦?”
车夫用毛巾擦了擦汗。
“好几年了,从十几岁就开始干这一行。”
朱重:“你叫啥?”
车夫咧嘴笑了笑说:“我姓金,大家都叫我大金牙。”
看着他那一嘴的……牙,朱重赶紧扭头看向前方。
“每个月能剩下多少钱?”
大金牙叹了口气。
“哪里能剩下钱,每天拉车,就这,还欠东家不少钱。”
朱重有些吃惊,这么勤快的一个人,竟然无法用劳动努力致富?
“你这体格也是拉车练出来的吧?每天拉这么多客人,怎么会欠钱?”
大金牙解释说:“你们觉得拉车这行赚钱,每个月还能剩下好几块钱,都是明面上,举个例子,每个月轮胎总有坏的时候,两毛钱的补胎钱,扣两块钱,还不允许我们自己修,必须让人家东家找地方修,说是签了什么合同,私自找地方修理就是违法,要罚款。”
朱重有些窝火,这和敲诈有什么区别?
“你们不会联合起来反抗?”
大金牙尴尬地笑了。
“怎么反抗?车行就这么多,我们不想拉,多的是人拉,为了家里大人孩子的温饱,还是忍一忍吧!”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忍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朱重沉默了。
军营。
宿舍是一排一排的,旁边就是操场。
郝人正坐在操场边观看他们练兵。
“班长,银元带来了!”
郝人扭头一看,车夫是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此时刚将车把放下,对着郝人点头哈腰地打了个招呼。
“军爷好!”
郝人没有搭理他,而是伸头瞅了瞅车上的麻袋,没想到一张美元票子能换这么多银元,于是赶紧走到车边拿起麻袋掂了掂。
“这么多?”
随后又瞅了瞅麻袋底下有没有窟窿,这才往地上一扔。
“拿屋里去。”
朱重费力地将银元拖屋里。
车夫一脸讪笑地对郝人说:“军爷,两毛钱。”
郝人有些不屑地说:“从沙城到这里才多远你就要两毛,一毛行不行?”
车夫一脸哀求地说:“军爷,这是市场价,我们没有多加一分钱,求您了,我们还有大人孩子要养活……”
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军爷,求求您……”
郝人有些不在乎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拿出两毛钱往地上一扔。
“逗你玩的,你看你,不禁逗。”
车夫一脸高兴地将钱捡了起来。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望着车夫离去的背影,郝人感慨地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突然,郝人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