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不见吾等?”
黄承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赵云面上的愧色愈浓,心中对卧龙军师的佩服又重了一分,语气越发坚定道:
“军师日理万机,还请各位回去吧。”
赵云这更加清晰的话语说出口。
刹那间,黄承彦的面色巨变!
眼眸转瞬便瞪到最大的程度,血红之色腾满了面庞。
“什么?!他诸葛孔明!竟然连我这个岳丈都不见了?”
“哈!他卧龙!好大的威风啊!”
黄承彦只觉得现在胸腔处有一股火焰在乱窜,此生从未有过的愤怒情绪充满全身。
指着军师府的门楣,双眼都快要冒出火光了。
额头上青筋炸起,终究是说不出那种粗鄙之语来。
又猛地一甩袖袍,右手捂住胸口,脚步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行去。
“诶?承彦,你......你等等老夫啊。”
庞德公和蒯良也无法接受赵云陈述的事实,眼见黄承彦这个卧龙岳丈也愤怒离去。
二人只好赶紧跟上。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看到黄承彦那怒发冲冠的状态。
赵云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军师......为这个乱世背负得太多太多了......”
“如此疏离亲族为代价,也难怪军师之谋那般凌厉了。”
摇了摇头,收回落在几人背影上的目光,赵云转头返回军师府。
......
黄承彦府邸。
回到家中的黄承彦,胸腔依旧宛若风箱一般上下起伏。
边上的茶水已经大饮了数杯,也依旧浇不灭他心中的那团怒火。
庞德公和蒯良现在的面色也说不上多好,但比起黄承彦来,到底是好上太多了......
毕竟,那卧龙再怎么说,也是黄承彦的女婿啊。
岳丈上门了,那坐了军师的卧龙,竟然不见。
这让庞德公和蒯良之前对黄承彦的羡慕,全都消散于无了。
女婿争气又如何?
他女婿是卧龙又如何?
人家现在做了军师,转眼间就高傲到人影都见不到了......
庞德公多少有些唏嘘的,之前他也未尝不羡慕黄承彦收了个好女婿啊。
现在看到好友怒到如此程度,也是好言相劝道:
“承彦,你也勿怪孔明......毕竟皇叔初定荆州,他身为军师也必定公务繁忙......”
“抽不出时间来相见,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庞德公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可心里连他自己也不信这鬼话。
黄承彦面上的怒火又是猛地腾起,道:
“公务繁忙?什么公务能忙到他不能见我这个岳丈!”
“依我看,孔明这小子如今是长出傲骨了!自觉做了几件震动天下的大事,竟如此傲气上脑!”
“他为皇叔谋划荆州一事,他岳母上次只是说了他几句,他既也记恨到如今......”
“这等心胸,我之前怎未看得出来啊......”
这一瞬,黄承彦可谓对自己那挣足脸面的女婿,又失望到了极点。
庞德公和蒯良闻言,皆是眸光闪烁一瞬,他们都未曾想过诸葛孔明之前还与黄承彦闹得有些不愉快。
可......到底黄承彦是孔明的岳丈啊。
他们主动拜访军师府,孔明竟然不相见,如此多少显得孔明有些傲气凌人了......
蒯良现在半点羡慕黄承彦的心思都没了。
这卧龙有通天之慧又如何?远比不得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女婿随叫随到啊。
此际,蒯良也是出言安抚道:
“承彦啊......或许孔明心里是有些气......”
“待我们过上一阵,再上门拜访一番,孔明那气也就消了啊。”
到底是要在荆州混饭吃的,现在眼看着这卧龙是刘皇叔最大的依仗,蒯良就算为家族着想,又如何能不与卧龙多多往来一番?
就在黄承彦依旧胸口发闷,而庞德公和蒯良好言安抚之际。
突有管家进入大堂,这管家满面喜色的说道:
“老爷,孔明先生来了,前来拜访老爷。”
此话一出,场间三人皆是一愣!
庞德公和蒯良那腹中的安抚之语,直接就散了。
而黄承彦胸口的郁结之气,也顷刻间消散了一些。
卧龙来访?!
庞德公眸光闪烁一瞬,看了看面色呆滞的黄承彦,笑着说道:
“承彦,依我看,你方才是多虑了!”
“孔明哪里是当了军师就傲气了,分明是不想顶着军师的身份以势压人。”
“你看,他这不主动就上门来拜访了吗?”
黄承彦闻言,面上依旧板着脸孔,心中却是一松,那郁结之气全消了。
是了,孔明又哪里是那等傲气之人......想来,之前应该是错怪他了。
蒯良也接上道:
“毕竟以军师的身份接见岳丈,孔明也担忧承彦不自在嘛,这番主动上门来拜访,足可见孔明还是懂礼仪纲常的。”
听到蒯良这话,黄承彦心里就更顺畅了。
只觉得方才那怒火,自己通通都白怄了一通。
黄承彦依旧板着面孔,对身前的管家道:
“嗯,让孔明他进来吧。”
说罢,待管家向外行去后。
黄承彦端起了身旁小桌上的茶杯,对庞德公和蒯良满是主人翁的风范道:
“来,饮茶。”
话落,黄承彦自己微微抿了一口,只觉得此刻划过喉管的茶液,比之前的清香了数倍有余。
黄承彦那故作风范的样子,顿时又让庞德公和蒯良,只觉得杯中茶水凭空多了几丝苦涩......
少顷,诸葛亮的身影出现在于场间。
同样的羽扇纶巾,诸葛亮这身装扮似乎更加贴合一般,下巴处的几缕长须,如峡间直流而下的瀑布。
入内后,诸葛亮先是向着上首的黄承彦一拜,开口道:
“小婿,见过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