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则这个名字,令上了灰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新点燃,仿佛时光倒流,过往的往事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三年多前,那时边疆地带战事频繁。
大部分行人都有意避免那里,陆拧月却背道而驰。对于她来说,危机就是机遇的另一面。
果不其然,她们的商团在此次冒险中大赚了一笔。
但天有不测风云,要离开的前一天,突然卷入战争,被困在此处。
当时,被压在废墟中的陆拧月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死亡似乎已经悄悄降临到了她的身边。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戊朝的士兵攻入了城中,救了她一命。为表感谢,她几天后宴请了她们一番。
在推杯换盏中,她打探到为首的女子是骠骑都尉之女。对于一心想要扩展人脉的陆拧月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错过呢?
她一直在找机会和隗长赢套近乎。
然而,事实给这位一直混得如鱼得水的少东家当头一棒。
隗长赢礼貌地客套了几句后,就不见人影了。像是有意躲着她一样。
她是什么瘟神吗,这么避着她?
她也是越挫越勇,非要找到隗长赢。临近宴会结束时,她才发现隗长赢是在屋顶望月,喃喃自语。
她躲在墙角,静静地站着,聚精会神地偷听了起来。
一系列陌生的词汇开始在她的耳边回荡——京城、年则、池不周、少傅……这些词汇让陆拧月内心的不甘和渴望如野火般燃烧起来。
是因为自己是商人才避之若浼的吗?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反复回荡。商人、士族、商人、士族、商人、士族、商人、士族……这两个词语像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
陆拧月心中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已富埒陶白,为什么就要比士族低人一等?
她想跨越那条鸿沟。
但这条路需要用经年累月的金钱与自尊铺砌。
“年则啊……我记住了。”陆拧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疯子。”
年则懒洋洋地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说:“有时候,只有疯子才能看清现实。”
年则补充一句:“那你要拒绝我吗?”
她的语气仿佛在给陆拧月选择的机会一样。
事到如今,年则话都挑明了,陆拧月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锦翎山庄在商界的地位,她清楚得很。商人地位低下,就算再有钱,也改变不了这社会的现实。这犹如一根尖刺刺在陆拧月的心头。
她不得不承认,与年则合作简直是双赢,可以让锦翎山庄更上一层楼。再执着于分给陆听山的家产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讲述完计划后,年则将她的手印和承诺写在一纸契约上。陆拧月也在上面签下了她的名字。
然后她就冷静地坐在那里,等年则走。
“走了,陆大小姐。”年则朝她抖了抖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