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泽,感谢诸君为唐家所奉献出的一切,请受我徐某人一拜!”徐泽双膝跪地,一步一步的跪地向前,每挪动一步便磕头一次。“拜!”温虎成一声令下,全体凌霜龙骑也翻身下马,磕头跪拜。
“我来了,老兄弟。弟兄们,我来带你们回家了!”徐泽一步一步跪到了黄标的尸首前,每前进一步徐泽的脸色就变凝重几分,直至可触碰到黄标首级的地方,铁汉着称的他也哭的像个孩子。
拿下凌霜龙骑军的战旗,双手颤抖的从唐家刀上小心翼翼的抱下首级,放在旗帜上,再拾取他的遗体一并放在战旗上包裹。直至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一切,徐泽把战旗包裹的黄标的遗体抱在胸前,缓缓地站起来。
他额头殷红血流到了鼻翼和泪水交融,双膝处也隐隐有红色渗出。他就这样愣神的站在原地,鲜血和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好似看到了那人曾经的背影。
“老徐,我浑浑噩噩活了三十多年,总算是有个家了,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能替我收尸的话,就用咱唐家旗帜为我收尸,我死也得是咱唐家的鬼。”那个背影不高大,但是这一次却替他们遮挡了风雨。
徐泽仰天发出痛苦的哀嚎,他感觉那个背影变得越加的虚幻,越来越渺小,随后彻底化作飞灰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溃灭在自己的身前。他抽出插地上的那柄属于黄标的唐家刀,指向敌人遁走的方向,“我徐泽在此立誓!此生必杀林翔昊!”
誓言在这天地间回荡,好似天人感应一般,撤出战场远在敌阵的林翔昊好象听到了,指指自己的脑袋,单手高举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大好头颅,请君来采!”
奇袭失败但是折其一指,林翔昊不算很亏甚至还有点赚头。失去如此重要的一员心腹,若是亲眼看到那人死后的惨状,就算不能在心理上击溃他,那也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阴影,下次交锋一定会让自己取得一些优势。林翔昊和唐天明的第一次交锋以权奴铁骑损失三千兵马的代价换掉了三千唐家残兵和心腹黄标告终,林翔昊胜。
温虎成在徐泽悲伤之际下马步行到他的身边,一样的泪流满面,一样的满腔怒火。他抽刀高举指天,“老子要让你血债血偿!”捡起地上的贤字旗,声音中充满愤怒,“把这面战旗挂起来!我要它亲眼看见林翔昊死在自己眼前。”
这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贤字旗再次出现在战场之上,那支所向无敌的凌霜龙骑军彻底被激怒,所有在眼前的敌人都将要承受他们的怒火。
湖州守军被击溃之后,天明就立马传递军报给北上阻击南下的帝权军,秦王闫明便开始带领部众徐徐后撤,一路朝着湖州朝着广王府进发。
温虎成在天明昏倒和徐泽需要照看天明的情况下,意识到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应该返回湖州与大军汇合,现在就算是对上林翔昊也杀不了他,唐家军整体战力已经受到的不小的影响,即便是凌霜龙骑军没有任何的损伤,先锋营猛虎军遭受巨大创伤,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凌霜龙骑军不能有任何闪失。
心有不甘但是要冷静下来,温虎成强压怒气立刻率骑军返回,天明在曾经特别交代过他们一群人,如果攻下湖州一定要抢在秦王的人前面进入控制住广王府,入城不得乱杀无辜不能欺辱百姓。
当世谁不知道,广王府内有着堪称能让皇帝后宫所有妃嫔都要避其锋芒,让民间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当世第一美人,广王王妃。
每逢战时,最可怜的往往都是百姓,尤其是女子。敌军入城除了洗劫财物就是个别士兵想要发泄自己的兽欲,若是将领本就是心术不正之人,没有约束部下,对那座城池内的所有百姓都是毁灭的打击。
闫明麾下不乏那种骁勇但是十恶不赦的将领,闫明自然是不会有这种恶趣味,但是手下的人只要是不影响他的登基大计,一个战死藩王的遗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发起战争已经是生灵涂炭,但是为了建立新朝创造新的秩序,这是一定要走的一步。但是这不代表就可以随意屠戮生命。而且唐家军在天明的三令五申的要求下,不欺辱百姓不强占妇女这是天明的底线。
“见过公子!”从巨大的精神冲击恢复清醒的天明,睁眼发现已经被徐泽和温虎成带回湖州重明城广王府。恢复理智终于镇定下来的天明开始重新加入进大军的指挥调度之中。
唐家军最高统帅,唐天明踏入广王府。
“凌霜龙骑军接替先锋营做王府护卫任务,先锋营城内休整。”
“王府上下所有地方已经尽在掌握,王府内部所有人员都圈禁在各自屋内由先锋营专人看管。”
郁书桓和天明并肩走在王府内,“把所有人都带来前院吧。”郁书桓点点头转身就走。
数百仆役和婢女管家以及广王妻妾被看管的先锋营驱赶至前院。虽然已成为俘虏但是郁书桓也没有把他们压入大牢,只是圈禁在自己的屋内而已。
天明随意打量了一下广王妃,的确是如传说中的那般貌美,再扫视一圈家眷妾室,个顶个的都是美人。
人群中似乎是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他冰冷冷的眼神聚焦在王妃的身上,对自己姿色很有信心的她似乎习惯了男人用眼神盯着自己看,但是这样冰冷充满杀气的眼神,在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也不禁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你的女儿呢?”这几个字就是一柄一柄的飞剑,狠狠的扎在了广王妃的心上,唐家军入城入王府之后她被圈禁,但是却不曾见女儿的身影,她心存侥幸认为女儿的处境比自己好比自己安全。但是天明一张嘴就把她最后一点的幻想打破。
广王妃胸口一闷双腿一软,若不是婢女搀扶住了不然就跪倒在地上。“放过我女儿吧,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为了女儿她宁愿舍弃自尊和生命,这或许就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吧。
“我不是那种人,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想对你们动手,毕竟你们本就是无辜的。”天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了台阶上。
“但是你们在这里要是我离开了,那群兵痞来了你们又该怎么办?”合上双眼闭目养神,天明长舒一口气。“据我所知,秦王殿下麾下的诸多将领,都是冲着你来的。”手指指向失神的广王妃。
“其他人我都可以放你们走,但是还请王妃和各位侧妃留在这。”一手丢出数柄短刀。“你们是跑不出他们的掌控的。”
满是血迹破布的包裹被天明丢在地上,腥臭味直冲鼻子。从来都是远离纷争的众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但当她们仔细看看才发现,那是死不瞑目未曾合眼的闫挺头颅。
再次看到丈夫的时候已经是天人永隔,面目狰狞满眼都是怨念,那一颗头颅就被这样随意的丢在她的面前。广王妃的腿彻底软了,眼眶中充满了泪水,仿佛被人抽出灵魂一样双眼空洞的倒了下去。
“你们自己动手更体面些,不然等那些人进来了你们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找你女儿也只是单纯知道她是湖州的郡主,和你们是一家的。”
天明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想斩草除根,以免以后夜长梦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