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止盈把手机扔在一边,手机屏又亮了起来。
她一点儿也不想接。
一个二个烦得要死。
那边未拨通电话的陆冥泽心急如焚。
网上的言论他也看了。
发现把盛止盈骂得渣都不剩的是盛洮洮粉丝时陆冥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急忙问了陆景瑜盛家的现状。
原来,盛洮洮是盛伯父情人的女儿。
此刻的盛止盈一定不好受。
盛止盈没接电话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他直冲门外启动发动机。
陆景瑜还处于混沌状态中。
她嫂子那么能忍,那么温柔和善的仙女今天晚上怎么那么冲动?
于是当陆冥泽从陆景瑜身边经过带来一阵风时陆景瑜才注意到他哥的动作。
“哥,你哪儿去?”
“我去看看她。”
陆冥泽一路风驰电闪的出现在盛止盈家门口。
敲了好几次门才打开。
陆冥泽从没见盛止盈那样凌乱落魄过。
她头发胡乱贴在脖颈上,脸蛋红扑扑的,一开口就一股酒味。
“陆冥泽,你怎么来了?”
她问完后偏过头,自顾自地说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说罢,手就上了陆冥泽的脸。
“让我来验验货。”
陆冥泽捏住她的手腕,低头看此刻微醺得像只小猫一样的盛止盈,无奈又温润,“是我。”
他带着盛止盈进去,关上了房门,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几个空酒瓶子。
女孩清澈的眼中藏着泪珠,突然抽噎起来,语气十分不满。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陆冥泽揉揉眉心,对醉酒的盛止盈是毫无办法。
她脸蛋红扑扑的,白衬衫下是两条空荡荡的小腿,曾骄傲清冷的她此刻却一捏就碎。
“这是喝了多少.......”
陆冥泽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沙发上,轻声叮嘱,“在这儿乖乖别动,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盛止盈却不乐意甩开她,翻了个身,哀怨道:“不喝你煮的醒酒汤!”
“不喝男人煮的醒酒汤!你们都是猪蹄子!都是骗子!程云呢?把程云叫来!”
她好像还保留了一点儿意识,不过是借着酒劲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说得还那么愤愤不平的。
陆冥泽缓缓蹲下身去,手掌搭在她额头上,语气细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盛止盈,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我一定不会骗你。”
他低笑一声,继续回应女孩的要求,“现在太晚,程云已经睡了,我来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
盛止盈眼睛半合着,仿佛注入了一汪春水,被微风掀起一点波澜。
“不好,我不信,曾经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
陆冥泽不知道,她被骗过吗?
“可是我妈妈去世他转眼就带进一个女人......”
盛止盈的眼睛缓缓闭上,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陆冥泽松了一口气。
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些破事儿了。
他才明白,盛止盈是被盛义伤到了。
别说盛止盈,就连陆冥泽看来,盛义也是标准的丈夫楷模,对妻子女儿极好。
所以伪装了十五年,伪装得滴水不漏。
而偏偏那个伪装的人是她父亲,是她十五年人生中最亲近的人。
也难怪,盛止盈现在谁都不想相信。
不知道盛止盈能不能听见,他附在盛止盈耳边温声承诺:“我从不说做不到的事,但我承诺你,我这辈子不会骗你。”
“若是你不信,那我便用十年来证明,十年不够,我便用一辈子来证明。”
“你被寒了心,不想靠近任何人,没关系,我会主动,会一步步走进你的心。”
陆冥泽说完自嘲了勾起了嘴角。
说这些干什么,她又听不到。
陆冥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怂,会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
他坐在三十层高楼,高楼上总有很多人带着无法承受的债务和责任一跃而下,那是顶级商圈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他从未怕过。
他一次次带着陆氏站在狂风呼啸的顶楼,不惧任何风险目光,把别人的感受抛之度外,坚硬得仿若一块冷铁,勇敢决绝。
可现在,他竟然会踌躇,会顾虑她的感受。
他没法,抱起盛止盈朝卧室走去,为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熟睡的脸悬挂的心才沉下。
喝醉酒第二天会头疼,陆冥泽又给盛止盈热敷了一会儿,喂了几勺蜂蜜水才走。
他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盛止盈喝了酒后睡得很沉。
不过奇怪的是她今天头却不似往常那样痛。
然后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昨天晚上。
她记得,陆冥泽好像来了?
自己还摸了他的脸?
他还说,“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我一定不会骗你。”
盛止盈陆陆续续想起陆冥泽说的话。
“若是你不信,那我便用十年来证明,十年不够,我便用一辈子来证明。”
“你被寒了心,不想靠近任何人,没关系,我会主动,会一步步走进你的心。”
每一句话都真挚清明,温柔得登峰造极。
心跳在酒后再一次猛烈地跳动。
她不自觉的咬着手,蕴出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