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嘉宾都走了,盛止盈才冷着脸到盛洮洮面前,“我送你。”
盛洮洮没反应过来,脖子伸长了往后望。
不是陆景瑜送她吗?
盛止盈耐心耗尽,眼皮微微一抬,“你要我抱你上车吗?”
“姐姐,今天有人送我。”
“陆景瑜有事,让我送你。”
话都递到这个份上了,盛洮洮却还不死心,“什么事啊?”
“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闲得慌。”
盛洮洮原本想说不需要她送了,她自己叫经纪人来接,可盛止盈打断了她的话:“快点。”
哲学中有一个概念,世间万物都是矛盾的。
盛洮洮也不例外。
她最开始进这个家的时候并不讨厌盛止盈这个姐姐,整天都黏在她的身后。
盛止盈除了冷漠一些,也并未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怎样,甚至对她称得上不错。
她也总是听别人讲,她这个姐姐有多么多么厉害,小孩子想得不多,只要你每天对她传输一个观念,这个观念就会刻入进她的大脑深处。
很久以前,这叫教化,现代衍生出了它的另一罪恶形式,叫做洗脑。
她是崇拜盛止盈的。
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她母亲对她灌输另一观念,是她亲眼看见盛止盈打了她母亲一巴掌后拎着行李箱走人,是她奶奶永远的偏心......
她嫉妒她姐姐,却不希望她姐姐被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打倒。
到今天,这种崇拜仍然是在的,所以盛止盈用稍微强硬一点的语气命令她时,她会乖乖照做。
车上很安静,安静得恰如两人只是拼车的陌生人。
直到遇到一个九十秒的红灯,盛止盈才开口说话,“盛洮洮,给你一个忠告,离你母亲远一点。”
“姐姐你这话真可笑,要是有人警告你让你离母亲远一点,你一定会把她当作疯子。”
盛止盈警告她只是觉得盛洮洮坏得没有白若裢那么彻底,她小气,轻浮,可不会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盛洮洮突然像一滩烂泥一样靠在椅背上,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盛止盈,“姐姐,我母亲一个人带我在外面过了十二年,这十二年有多苦,你不知道。我母亲有多爱我,你不知道,你凭什么站在高处来指责我的母亲?”
“是,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你母亲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你好自为之。”
“姐姐......”
盛止盈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同,心里却琢磨着,如果盛洮洮不是跟了白若裢,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嗯。”
“你能不能别和我母亲作对了,如果你肯给她道歉,我们还可以......”
那十二年的漂泊困苦她都可以忘了她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还可以什么?还可以当姐妹?”盛止盈好笑的冷哼,“你说这话觉得别人会把谁当疯子?”
她握紧方向盘,不让自己失控,“况且这话你该去问你母亲。”
如果白若裢干干净净,如果白若裢嫁给盛义问心无愧,她盛止盈干嘛非得没事找事的和白若裢作对。
天底下后妈那么多,就算是当作陌生人也比和仇人你死我活过得舒心。
被拒绝的彻底,盛洮洮一时无言。
“既然这样,我接下来做的事你也不能怪我。”
“你要干嘛?你是要投靠陆冥泽还是陆景瑜?还是你要自立门派封杀我?”
盛止盈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盛洮洮,令她意外的是,她没有愤怒,脸上复杂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盛洮洮今天才知道,盛止盈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陆冥泽和陆景瑜?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
两个男人罢了。
接近他们也只是为了在娱乐圈获得更多资源,她不想任何方面都比盛止盈差。
她承认,她嫉妒盛止盈,但那也是在盛止盈离家出走后。
盛洮洮没回公司,直接让盛止盈送她回了盛家。
天琴一品门口,盛洮洮淡然,下车后漠然的问了一句:“奶奶很想你。”
事情并未说开,反而像一种更坏的方向发展,盛止盈抬眼,似乎是有点触动,回道:“我知道了。”
在外成长几年,看起来性情直爽人美嘴甜,其实心底的情绪不爱外露。
因为在意,却又无能为力,也无事可做,只能回一句“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但惟独缺少了那一份勇气。
盛止盈已经搬家了,陆冥泽给她找的海景房。
只录个节目,搬家的一切事宜就都处理好了,盛止盈只需要提人入住。
她对着边缘上泛黄的海看了几则十年前的娱乐报道。
阴天把整间屋子烘托得暗沉沉的,她的心情也跟着沮丧。
那几则报道标题起得很有噱头。
“影后周晴舒的上位之路”
“周晴舒手段了得,一脱成名后嫁入豪门”
......
那些报道字字都在写着那位影后是如何卖身求荣,手段又是如何肮脏。
黑白颠倒,为求曝光不顾事实完全抛弃了记者的底线。
周晴舒就是盛止盈周念的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