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十秒,盛洮洮觉得比十年还漫长。
突然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和突然消失的那行字像一根不可折断的韧线提着她的胸口,连带着呼吸一起一伏,心急如焚。
那边,盛止盈淡定的看盛氏贿赂洗钱的证据,慢条斯理的卸掉指甲油,等风吹得干燥了才回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和sy解约了?公司的谣言你不会信了吧?”
即将入冬,风也夹杂了凉意。
盛洮洮硬着头皮打下一行字:“公司最近出了事,你能不能帮一帮父亲?”
“帮盛义?还是帮白若裢?”
“从我手里收走股份的不都是她的人吗?在盛义耳边吹枕边风让盛氏铤而走险的不也是她吗?我凭什么要帮她?”
盛止盈夺命n连问,问得连盛洮洮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奶奶还在盛家。”
“奶奶不姓盛。”
盛止盈发完这句话后两人的交谈便停了。
深夜总有失语的人,辗转反侧,头里压着千斤顶。
盛洮洮总觉得哪里不对。
凌晨两点,她从床上坐起,恍然大悟。
盛止盈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然后听到了敲门声。
大人从小就告诉小孩子,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尤其是深夜敲门的人。
定然不怀好意。
她以为家里进贼了或者是哪个变态私生,抄起一把菜刀走到门前。
打开门她被吓得连菜刀都拿不稳。
盛洮洮披头散发,眼圈发黑,不像人,像鬼。
盛止盈数落了她一顿:“大晚上乱跑什么,知不知道很不安全?”
盛止盈侧身让路,不是她惦记着这个妹妹,而是她不想在风口上和盛洮洮说话。
一来就是质问,盛止盈也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盛止盈把菜刀放回原位,美梦被人打扰了很不开心。
“什么都是我安排的?”
“从陆氏帮盛氏开始,到你在公司说你要和sy解约都是你的安排。你根本就没看得上我过,你只是想报复盛氏。”
盛止盈端了两杯蜂蜜水。
澳大利亚西南部雨热不同期,赤桉树长得最好,两年一开花,其蜂蜜尤其珍贵。
甜蜜余留在嘴角,香气怦然炸开却并不腻人,她回道:“都是你的揣测。”
盛止盈的态度让盛洮洮摸清楚了七八分。
“连苏沁都在帮你,你到底凭什么?”
网上有一种态度最近挺火,就是说当你听到不想听的话时就乱说,说废话,盛止盈没记错的话,好像叫“发疯文学”。
这种人生态度有时很好用。
“因为我和她关系不一般。”
“你根本就没有和陆景瑜分手,你甚至把苏沁当棋子,盛止盈,你当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盛止盈随时都挂着让人挑不出错误的笑,可那抬起的眼眸里似乎总有不屑。
她把蜂蜜水递给盛洮洮:“养养你的脾气吧,生气多了容易变丑。”
盛洮洮厌恶的撇开她的手。
盛止盈接着她的话讲,“你说错了。是盛义咎由自取,我没本事让他做违法犯罪的勾当,更没本事未卜先知,会猜到收购股份的人是白若裢的人,虽然我的确这么想了。”
她手里还拿着被子,“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最后做事的决定权不都在你们手上吗?”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那么多的谋划都和她无关,换来的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决定权都在你们手上”。
这种态度比她做的事更能刺伤盛洮洮,她气极了,一拂手带走盛止盈手里的杯子。
没有片刻的停留,白瓷毫无预警地触地,清脆的声音如珠落盘,只剩下细小的大块的碎片。
多好的一个杯子,还是她托人从一个老窑带回来的,就这么碎了。
有点可惜。
而把杯子摔碎的始作俑者已经洋洋洒洒大步流星的走了,背影写着理直气壮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