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从知道任天霸只是想要找到风先生而没有草菅人命后,突然连最后的一点意志都不复存在,眼看就要晕过去,却被这一声怒喝惊醒。
彭泽不明所以,以为任天霸定是想反悔抵赖,嘲笑道:“谁要戏耍于你,我看你是解不了此毒,想要食言吧?”
任天霸怒不可遏:“老子说过的话岂能如放…”想想这样说自己有些不妥,才又说道“老子说过的话就一定做数,这小子没有中毒,只是身体虚弱,死不了的。”
众人都感到奇怪,墨白中了“季风散”毒,才来苗疆求药,但以任天霸的身份也断断没有撒谎的道理啊。
墨白虚弱的笑了笑:“生死有命,此毒不解也罢。”
任天霸有些抓狂:“老子都说了你没中毒,你…”转念又想,难道此毒连他都看不出来?
任天霸向墨白问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墨白:““季风散”毒,红衣…下毒的人说身中此毒,活不过三个月,能解此毒的人也寥寥无几。”
任天霸思索了片刻,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搓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像一个孩子解开了一道难题一样。
没人说话,众人都在等着他的解释。
果然任天霸又说道:“我虽然没见过那种毒,但想来那种毒即不像鹤顶红那般迅速夺人性命,也不像蹉跎花那般可以潜伏在身体里多年。如果要把毒性刚好控制在三个月内,那就需要把两种极端药性的毒药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如此彼此吞噬,相生相克,循环往复,直至一方的毒性完全把另一方吃掉。”
彭泽似懂非懂的问道:“那他身上的毒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任天霸:“如果我猜的没错,要想解此种毒,最难的就是用药的比例。用药偏阳则阴虚,用药偏阴则阳衰,身体内的阴阳平衡就很容易被打破。”
顿了顿,任天霸才又说道:“刚才我发现他体内有一阴一阳两股力道相互侵蚀,此时却已消失全无。想来是阴阳互补,已趋至平衡之故。”
墨白思前想后,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南宫兄弟那一拳一掌,在自己体内正好吞噬了“季风散”的一阴一阳,而后又达到了新的平衡。
“季风散”毒就这么解了?
一个人看到了生的希望又怎么会再去找死呢?
此时墨白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活下去,而还在于家山寨的晓寒却正在想着以死相逼。
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人,只是晓寒现在看上去脸上没一点血色,楚楚岂止可怜。
于老太太已经亲自来劝过一次,晓寒却还是一意孤行,非要救墨白不可。
于老太太其实并不是不想救人,只是希望晓寒不要像她娘一样卷进江湖和庙堂中。
一入江湖岁月催,只见新人笑,哪闻故人哭。
寒夜,冷月高悬。
高冷的明月像一只明察秋毫的大眼睛俯视着人间的悲凉和凄苦。
于老太太提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照上了她那垂垂老矣的脸,她的腰背也已经不能挺直。
她开了锁,吩咐看守的人都退了下去,独自一人进了晓寒的房间,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对着躺在床上的晓寒说道:“寒儿,你还是不肯吃点东西吗?那个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晓寒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将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