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滔调试好设备生产线之后,陈光耀只是和张泉海带着他去吃了一顿饭,算是感谢。
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反正就是一顿吃吃吃。
吃完饭之后,他便招呼道。
“海滔,这几天也辛苦你了。本身我们这个纺纱厂也是县里面的小厂子,麻烦你这个大工程师专门跑一趟。这样吧,我们一会儿回厂里找会计,把你的工资给结了。”
“行。”黎海滔也不废话。
一行人闷头走到了半道,黎海滔半路去路边撒了个尿。
趁这个功夫,张泉海小声提醒道。
“厂长,海滔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技术员,你怎么就这么给他算了工资,让他走了?”
陈光耀笑道,“你也知道人家是懂技术的技术员?我们县城这种小庙怎么容得下这种大菩萨?”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张泉海还想再劝。
陈光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
事实上,这主要还是张泉海不太懂行。
像黎海滔这种技术员,本身在这年头就很吃香,一般几十块钱的工资根本就留不下人家。
哪怕留在厂里,他照样可以到处去外面赚外快。
最重要的是,机械维护这一行本身跟水电工一样,属于修一次管好几年的行业,不需要花钱把人养着。
陈光耀现在这个纺纱厂,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专门养一个技术员。
两人这边闲聊了没几句,黎海滔就回来了。
陈光耀领着他回到厂里的财务室,把工资算清楚,这件事就算是完了。
接下来,轮到陈光耀发愁的事情还有很多。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原材料的问题。
纺纱厂财务室里。
陈光耀坐在罗会计对面,随手端起罗会计的茶缸,倒是一点儿也没客气。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赵宗清,问道。
“老赵,我们纺纱厂最开始定项的时候,对于原材料这一块是怎么安排的?”
“原材料?原材料就是和蚕种站合作啊。”
“我不是说丝绸,是说棉纱产线。我们棉纱这一块,最开始是计划从哪儿进材料的?”
“我们这边压根就不产棉花,一开始就是规划的就是做丝绸。前两年的时候,丝绸卖不出去,我也试过改做棉纱,问题是进棉花的钱,和做出来的棉纱价格差不多,一来一去压根就不赚钱。”
“……”
赵宗清的抱怨,显然是很现实的情况。
这年头,什么都缺,缺技术缺资金,同样也缺基础原料。
此时在北疆倒是有不少的棉花种植基地,但是交通不方便,棉花运输成本过高,所以南方的纺纱厂几乎都用不起北疆的棉花。
在这种情况下,高层为南方服装生产企业规划的路子,其实是以石油化纤为主,现代服装生产工艺。
哪怕到了2000年以后,南方的主要服装生产原料依旧是化纤,哪怕需要棉布也主要是从荷南直接运棉纱过来,进行再加工。
或者是从海外进口棉花过来生产。
毕竟北疆地处内陆,交通运费实在是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