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证据就敢出来阻止律事堂执行帮规家法,这厮的脑瓜子不会是小时候被门夹过吧!”
“竟然敢要求褚理会给他三天时间查找证据,这厮以为他是谁呀?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咱们东关码头漕帮的总坛吗?”
“……”
丁三力处在人群中,本以为木易上去后会直接向褚行求情,请求代替他师傅常安领这六十刑杖家法惩戒的,也同样没想到木易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来这么一出,令他也觉得甚是意外,脸上也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
“早知如此,还不如我自己出去请求代领这六十刑杖的家法惩戒呢!不管怎么说,我出去求情至少不会让眼前这么多帮中兄弟看笑话啊!”丁三力心里暗中犯着嘀咕,有些后悔了。
罗小七此刻却更得意了,眼神不屑地看着木易,满脸讥讽对彭豹道:“老大,我还以为这厮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只是个没有脑子的二货。”
“没想到这厮还真是个二货,看来我高估这厮了。”彭豹眼中也露出了讥讽之色,道:“罗小七,你心里这会应该有把握弄死这厮了吧!”
“老大,你只管瞧好了,以我罗小七这般绝顶聪明的脑瓜子,待会弄死这厮就跟弄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罗小七一脸自信,已然跃跃欲试了。
木易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反应心底泛起了冷笑,但听闻到褚行这声怒喝时,仍在脸上故意显出了害怕之色,好一会才带着怯意嘟囔道:“不愿给我时间去找证据就不给呗,这么凶干嘛,简直比‘小黑’还凶!”
可能是因为木易此时脸上露出了怯意,嘟囔时声音又太小,褚行并没有听清楚,他的眸中瞬间泛起来冷芒,怒喝道:“你这厮在这嘀咕些什么?”
“没……没嘀咕什么。”木易仿佛真被褚行眼里散出的杀气吓到了,惊得向后退了一步,看了四周众人一眼,颈脖子又是一梗,急道:“你这么凶干嘛?反正我是师傅是被你们冤枉的,我……我绝不许你们伤害他!”
木易这话一说出口,院里的众人先是一愣,虽觉得他在犯倔,却误以为他是有情有义之人,议论声顿时少了很多,甚至有些人的眼里还露出了赞许之芒。
“今天念在你对你师傅乃一片孝心的份上,又是初犯,本理会就只是对你口头警告,下次若再敢无故扰乱律事堂执行帮规家法,定不再饶,还不快滚回去!”褚行也不知是出于何因竟没有对木易的行为加以惩罚,只是厉色警告了一句,转而对那些执行法弟子冷喝道:“执行家法!”
那几名执行弟子怒瞪了木易一眼,重新回到了原位,再次准备对常安按帮规执行家法惩戒。
“安叔,晚辈们对不住了!”先前那名执法弟子再次对捆绑在特制柳木长凳上的常安表示歉意。
“帮规家法面前人人平等,我今天既然触犯了帮规,领受本帮家法惩戒也是理所应当,你们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往我身上落杖便是了,我乃心服情愿领受这六十刑的家法惩戒,哪怕是被打死也不会怪你们。”常安的身体虽然捆绑着,但双手仍可握住长凳前端的两条腿上,说话之际用力握紧了些,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
那名执法弟子微微动容,朝另一名手持柳木刑杖之人点点头,先将手中柳木刑杖举向了空中,眼里泛起了犹豫。
人心都是肉长的,岂能真无情。
他虽然是漕帮律事堂的执法弟子,却并非真无情之人,其实也不愿意往自家兄弟身上招呼这六十刑杖,但在帮中先人们定下的帮规家法面前,他又不得不去这么做,此时在心里已然生出些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