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听闻顾潭秋被袭之事时,正在跟杜和说话,闻报不由大惊。
他其实之前便担心有这种事发生,早就让顾潭秋搬到县衙来暂住,但后者因觉着家近便婉言谢绝。
忙跟杜和等匆匆出门,赶了过来。到了顾潭秋家时,他已是用白布包裹了头躺在床上,见了陆鹏忙要下床来见礼。
陆鹏忙拦住他,幸喜伤得倒不重,便安慰了几句,又听说江氏之事,不禁佩服道:“夫人真是女中豪杰。”
江氏淡淡说了句:“不敢当。”转身进屋去了,顾潭秋尴尬道:“相公勿怪,拙荆便是这性格……”
陆鹏叹道:“本是我连累的你们。”
顾潭秋忙道:“相公切莫如此想。”
他支撑着坐起身,诚恳道:“小人之所以一心追随相公,便是因相公与其他官员不同,吃这点小小的苦算什么?”
陆鹏拍了拍他肩膀,站起身来,顾潭秋怕他激愤冲动,拉住他衣角道:“相公切莫要动一时之气,否则便中了谢家之计。我们以小搏大,便只能慢慢地寻找机会,小人回头便搬到县衙去住,不再给他们可乘之机便是。”
陆鹏正要说话,忽然间跟着蒋都头的一名差役飞跑而来,气喘吁吁地进屋,脸色张皇道:“老爷不好了!”
陆鹏忙站起身,却听差役讲述,他走后不久,一伙汉子便闯进县衙,从一间厢房里将那孙小苦揪了出来,用马匹拖着狂奔而去。
陆鹏听得大怒,起身出门,快步回到县衙。杜和等人连忙跟来,只见县衙大门处有两个差役正惊魂未定地说话,见了他连忙迎上。
如今县衙人手太少,杜和众人都担心陆鹏安危,因此都跟着他。守在县衙的便只蒋都头仅剩的几个老弟兄,而对方有十多个人,自然是阻拦不住。所幸对方目标只是孙小苦,后院及杜和等的家眷都无事。
陆鹏听了,不发一言,将县里那匹黄马牵了过来,不管不顾爬上马便朝差役所指方向驰去。
杜和等人大惊,连忙跟着追去。
陆鹏没有任何骑马的经验,怒火中烧之下,踢了几脚,那马长嘶一声发足狂奔。
将孙小苦抢走的人也是刚走不久,只见街道上一道血迹笔直地拖过去,陆鹏更是怒极,咬牙拼命抱紧马颈不让自己摔下来,只感觉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不一时便快马驰到了一座酒楼面前。
这马儿倒是聪明,他只扳了一下便嘶叫了一声停下,陆鹏跳下马来,只感觉被颠簸得天眩地转,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待站稳后便向酒楼大门走去,两个大汉守在门口,见了他同时来拦。
陆鹏喝道:“滚!”
将两人吓得各退开半步,便抢进门里,只见这酒楼里人山人海,大厅里排满了酒席。觥筹交错,莺莺燕燕,大厅中间挂着一根绳子,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正欲将孙小苦吊起来。二楼站着七八个人笑吟吟地观看,其中一个正是那路昌明。